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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京华梦,血溅宫墙(2 / 2)

沈清辞沉默了。她知道苏珩说得对,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萧玦去死。

就在这时,张妈忽然从外面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姑娘,不好了!侯爷在天牢里……在天牢里自残了!”

“什么?!”沈清辞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说……听说他想以死明志,让圣上放过萧家余部。”张妈抹着眼泪,“老奴还听说,圣上已经下旨,明日午时,不仅要斩侯爷,还要抄没萧家满门,连北疆的将士都要受牵连!”

沈清辞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不能让萧玦死,更不能让萧家满门抄斩!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师父,张妈,你们帮我一个忙。”

次日午时,刑场。

萧玦穿着囚服,戴着枷锁,站在断头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左臂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渗出血迹——那是他自残留下的伤。

台下人山人海,百姓们议论纷纷,有同情,有不解,也有麻木。

监斩官高声喊道:“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举起大刀,寒光闪烁。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清辞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抱着那支断裂的骨笛,一步步走上刑场。

“住手!”她的声音清亮,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萧玦看着她,瞳孔猛地收缩,厉声喝道:“清辞!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

沈清辞没有理他,只是转过身,面对着台下的百姓,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知,你们眼前这位即将被斩首的镇北侯,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是他,抵御了匈奴的入侵,守护了我们的家园!”

“可就是这样一位英雄,却要被他誓死效忠的圣上,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斩首!还要连累萧家满门,北疆将士!”

“为什么?因为他发现了圣上的秘密!发现了圣上当年诬陷忠良,弑杀亲臣的真相!”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密信的抄本,高高举起:“这就是证据!圣上为了削夺萧家兵权,不惜诬陷苏珩先生通敌,逼死灵月小姐,害死老侯爷!如今,他还要斩草除根,除掉镇北侯!”

百姓们哗然,议论声越来越大。

监斩官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禁军冲上来,想要抓住沈清辞。

“清辞!”萧玦挣扎着,想要挣脱枷锁,却被牢牢按住。

沈清辞看着冲上来的禁军,忽然笑了,笑得凄美而决绝。她将密信的抄本用力扔向人群,然后拿起那支断裂的骨笛,放在唇边。

她吹不出声音,却用尽全力,模仿着师父和萧玦吹笛的样子。

那是《归雁》的调子,是灵月小姐的期盼,是师父的乡愁,是萧玦的隐忍,也是她的……深情。

禁军的刀砍了下来。

“不要!”萧玦撕心裂肺地喊道,眼泪汹涌而出。

沈清辞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像一朵在寒风中绽放的梅花。

刀光闪过,血溅当场。

那支断裂的骨笛,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一声叹息。

沈清辞的死,和那封被传阅开来的密信,像一颗炸雷,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群情激愤,涌上街头,高喊着“还镇北侯清白”“诛杀奸佞”的口号。

百官也纷纷上书,弹劾圣上,要求重审萧家旧案。

镇南王见势不妙,想要起兵镇压,却被早已被萧玦暗中联络好的北疆旧部围困。

圣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外面汹涌的人群,听着百官的弹劾,终于慌了。他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竟然会栽在一个弱女子手里。

三日后,圣上被迫下旨,释放萧玦,为萧家平反,恢复苏珩的名誉。

萧玦走出天牢的那一刻,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走到刑场,捡起那支沾着血迹的断裂骨笛,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清辞,你说过,要等我回来。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苏珩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她是为了救你,为了萧家。”

萧玦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那支断笛,一步步走向城南的梅园。

梅园里的梅花开得正盛,红得像血。他坐在沈清辞曾经种下的那株新梅前,一遍遍地抚摸着那支断笛,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知道,沈清辞用她的死,换来了他的生,换来了萧家的清白,换来了真相的大白。

可这代价,太沉重了。

沉重到,他要用一生来偿还。

数月后,圣上禅位,新帝登基。萧玦被封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整顿朝纲。苏珩则重归山林,继续他的游医之路,只是笛音里,多了一丝化不开的悲伤。

萧玦没有再娶,身边也没有了侍笛婢。他常常一个人坐在梅园里,手里拿着那支断裂的骨笛,一吹就是一下午。

他吹的依旧是《归雁》,只是那笛声里,没有了寒意,没有了悲怆,只有无尽的思念和悔恨。

百姓们都说,摄政王是个冷血的人,不近女色,不贪权势。

只有张妈知道,在那个雪夜,在那个梅园,在那个刑场,摄政王也曾有过软肋,有过牵挂,有过撕心裂肺的痛。

那支断裂的骨笛,被萧玦珍藏在紫檀木柜里,与灵月小姐的琴,与那半块绣帕,放在一起。

柜门上,刻着两个字:

知意。

知意,知意。

可知那笛声里的情意,早已随着故人的离去,化作了宫墙下的一抔黄土,梅树下的一捧落雪,再也无人能懂。

京华一梦,终究是血溅宫墙,心字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