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逸宸四人驾着那辆黑色汽车,颠簸在前往西北的崎岖“暗路”上,与所谓的“黑风双傻”上演着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时,那些因“星陨仙葬图”而搅动风云的各方势力,却远未平息。失去了目标的踪迹,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暗流在各自的地盘下汹涌澎湃。
烈阳宗,宗门大殿。
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檀香燃烧的青烟笔直上升,却在接近穹顶时被一股无形的炽热气息搅得粉碎。
长老 萧烈 端坐在上首的赤炎宝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丝丝缕缕的火星不受控制地从指尖迸溅出来,将名贵的紫檀木扶手灼出点点焦痕。下方,参与此次围剿行动的弟子 赵乾 等人噤若寒蝉,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一群废物!”萧烈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闷雷般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一个小小的散修,带着几个拖油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仅救走了人,夺走了图,还……还让他临阵突破了?!”
他猛地一拍扶手,“轰”的一声,整个宝座都震颤了一下,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让站在前面的几名弟子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谁能告诉我?一个蜕凡境的小辈,是如何在你们和‘公司’那些铁疙瘩的围攻下,不但逃脱,反而修为精进的?嗯?!”萧烈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扫过赵乾,“赵乾,你当时距离最近,你说!”
赵乾浑身一颤,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干涩:“回……回禀长老,那小子……那林逸宸,实在邪门!他明明只是蜕凡四层易筋的修为,但肉身强度、力量、速度都远超同阶,战斗意识更是狡诈如狐!而且,他手中那柄星光长剑,绝非凡品!最后他临阵突破时引动的天地灵气……纯粹得吓人,根本不像是普通散修!”
“还有那个使臂铠的体修,力气大得离谱!那个用云绫的女子,功法也颇为玄妙……”赵乾补充道,试图分担一些责任。
“够了!”萧烈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借口!结果就是,我们烈阳宗,堂堂修真界一方豪强,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手里!‘星陨仙葬图’啊!那可是可能直指上古仙缘的钥匙!就这么丢了!你们让我如何向宗主交代?如何向闭关的老祖交代?!”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萧烈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对林逸宸那不合常理的突破和实力,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良久,萧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眼神变得阴鸷而锐利:“查!给我动用一切力量去查!那个林逸宸,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背后站着谁?还有那个南宫月,她母亲 古星碗 当年就神神秘秘,这残图是她留下的,她是否还知道其他隐秘?”
“通知我们在世俗的所有眼线,重点关注通往西北方向的异常动向!昆仑……玉虚宫……”萧烈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他们既然可能去了西北,那就未必没有机会。联系我们在西北的暗桩,一旦发现疑似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仙葬图!必要时……可以与某些人,暂时合作。”
他最后一句意有所指,目光扫向殿外南宫家的方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暂时的联手并非不可能。
南宫家,议事厅。
与烈阳宗的炽热压抑不同,南宫家的议事厅内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勾心斗角的氛围。
家主 南宫啸 并未亲自出面,主持此次家族会议的是他的长子,也就是家族事务的主要管理者 南宫阳。南宫阳面容儒雅,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精于算计的冷漠。
下方坐着家族中的几位实权人物,包括南宫月那一支的代表,也就是她的父亲,排行第六的 南宫博。南宫博此刻脸色极其难看,坐在角落里,感受着周围或明或暗的嘲讽目光。他的妻子,也就是南宫月的生古星婉早已逝去,而他现在那位出身不俗的正房夫人,正用帕子掩着嘴,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六弟,不是大哥说你。”南宫阳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平和,却字字诛心,“月丫头毕竟是你亲生骨肉,她私自携带家族重宝出逃,你事先竟毫无察觉?如今更是闹得人尽皆知,连烈阳宗和‘公司’都牵扯进来,让我南宫家颜面何存?”
南宫博额角青筋跳动,咬牙道:“大哥明鉴!那逆女性子倔强,自她母亲去后,便与我不亲。我……我也未曾想到,她竟敢如此大胆!”
“没想到?”旁边一位胖乎乎的长老阴阳怪气地接话,“老六啊,听说月丫头是为了拿回她母亲的那点遗物才跑的?是不是你平时对她太过……苛刻了?”
南宫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却又强行压下。他在家族中地位本就不高,全靠正房夫人的娘家支撑,如今出了这等丑事,更是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