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皇位归属(2 / 2)

林远拭去汗水,

“将我部分真气留驻她经脉,再导出过剩阴气。于她可固本培元,于我亦有好处。”

他将沉睡的耶律质舞安放榻上,转向大贺枫:

“你也是萨满术大家,林某有些疑问请教。”

“但说无妨。”

林远取出萨满之眼,玉玦在晨光中泛着血芒:

“听闻此玉吸收三百人精血,方令拔里兄弟获得操控魂魄的邪力。不知可有法门萃取其中邪气?”

“这,”

大贺枫面现难色,

“秦王修的是内家真气,是纯阳正道,若强纳邪力,吉凶难料。”

“并非我吸收。”

林远指尖轻抚玉玦,

“而是灵胤吸纳。”

“灵胤?”

大贺枫愕然,

“灵胤乃感悟天地所生,若受邪力侵染,恐伤及魂魄根本。”

话音未落,苏月裳已化形而出。红衣女鬼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惊得大贺枫连退两步:

“幽魂?不对,竟是灵胤!这,”

他怔怔望着虚实相生的身影,良久方道:

“秦王手段,实在超乎常理。”

“我将她融于灵胤,既可疗愈魂伤,又能如鬼魅般潜行施幻。”

“只是,昔年的确有萨满尝试驭鬼,皆因魂体脆弱而放弃,秦王,还是不要浪费太多精力在此物上,若是可以,尽早将其于灵胤剥离。”

“总有其独到之处,也是种手段不是?”

大贺枫沉吟片刻,终是颔首:

“既如此,我确知一门秘术。”

他吩咐手下取来朱砂和羊皮,用朱砂在羊皮上勾勒符阵,

“我以前,是拔里兄弟的手下,他们两个太过暴虐,总是残害草原各部落的子民,我才跟了大圣皇帝,临阵反戈破去他们的阵法,让三千勇士拿下了他们兄弟,这种以他人精血为引的秘法,我也只略知一二,只能试试。”

他低声传授起萃取邪力之法。帐外忽有鹰唳划过,惊起缕缕尘烟在光柱中旋舞。

萨满之眼骤然血光大盛,玉玦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冤魂面容,发出无声的嘶嚎。道道红芒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苏月裳的灵体。

“秦王,这般庞大的怨气,恐怕灵胤难以承受!”

“若她撑不住,”

林远冷眼旁观,

“便让最强的怨魂成为新的灵胤。横竖都是鬼物。”

“这,倒也合理。”

一个时辰后,红光渐散。悬浮在半空的灵体已凝实如生人,苏月裳睁开猩红的双眸,怨毒地盯住林远:

“你竟敢抛弃我!我要你永堕幻狱!”

周遭景象骤然扭曲。大贺枫只见林远突然身形僵直,急忙道:

“秦王?”

“被她拖入幻境了。”

林远在虚空中扭动脖颈,

“你也精通幻术,快破解了。”

“幻术种类繁多。”

大贺枫凝神感知,

“这种直击魂魄的鬼蜮之术颇为特殊,需时间参详。”

“哦?”

“历来鬼魂弱小,修士随手可破,无人深究此类幻法。即便有研究,也是中原那些降妖道士的范畴。”

大贺枫苦笑,

“还请秦王等待片刻。”

林远环视骤然出现的破败宫殿,凝聚真气猛击地面。气劲过处砖石飞溅,幻象却纹丝不动。

“连扰乱气机都无效。不必试了,”

他忽然盘膝而坐,

“随我诵《清心咒》。”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咒文声中共振渐生,二人身影忽地回归现实。林远斜视着戾气翻涌的苏月裳:

“真是不知好歹。”

他并指一点,金色真气如利剑贯穿灵体,将其彻底打散。

“这,”

大贺枫愕然,

“直接湮灭了?”

“只是暂归我体内休养。”

林远抚过心口,

“如今它既可如灵胤般凝实作战,又能化鬼魅潜行。倒是意外之喜。”

“仍要提醒秦王,需多留后手防范反噬。”

“记下了。”

林远掀帘而出,

“你护送质舞前往上京。待你们抵达时,尧光应当已举行登基大典。”

“好。”

晨光中,大贺枫望着林远远去的身影,不自觉地按住了怀中的铃铛——正是从萨满之眼取下的,这铃铛有直击灵魂的效果,尤其是对这些厉鬼,更是专克。

但他却故意隐瞒。有些秘密,还是留给契丹自己人为好。

上京事变尘埃落定。述里朵因炸毁阴山之罪被打入地牢,耶律倍弑母逼宫的行径激起众怒,耶律宗室宣布剥夺其皇位继承权。唯因其已被不良帅带走,终难施以实质惩处。

三日来,朝堂之上纷争不休。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元帅即将返京,当立即筹备登基大典!”

“东丹王虽被废,终究是大圣皇帝长子。应当设法迎回。”

“迎回作甚?一个弑母逆子,就该永囚地牢!”

“此言差矣!大圣皇帝遗诏本就是要传位于东丹王,全因应天皇后把持朝政…”

“荒谬!耶律倍都敢举刀弑母了,这等暴戾之徒岂能为帝!”

“大元帅回宫——!”

耶律尧光风尘仆仆踏入大殿,群臣顿时噤声,整齐行礼:

“参见大元帅!”

他凝视着空悬的龙椅,径直走到玉阶前转身:

“本帅归来迟了。”

“东丹王被废,应天皇后获罪。为社稷安稳,请大元帅即刻登基!”

“请大元帅登基!”

“登基?l

耶律尧光冷笑,

“我绝不信母后会炸毁阴山,更不信大哥竟会弑母!”

一位老臣颤巍巍出列:

“大元帅,三日前我等亲眼所见。耶律倍率军入宫名为平乱,实为逼宫。后来耶律屋质更带着御帐亲骑助纣为虐,如今二人均已潜逃。这些,将士们皆可作证。”

“族老所言不虚。耶律屋质、耶律安抟确已叛逃。”

“这或许是中原人的阴谋。”

“我等审讯过多名士卒,皆言耶律倍与不良帅合谋。不料不良帅临阵反水,当众揭穿。耶律倍恼羞成怒方欲行凶。”

老臣叩首,

“无论如何,东丹王已不可能回头。为了契丹,请大元帅务必继位!”

耶律尧光环视群臣:

“必须先释放母后,我才登基。”

“应天皇后之罪乃宗室共议,此等罪名,还请大元帅不要为难我们这些臣子。”

“阴山绝非母后所炸!带人证!”

两名禁军押着那名阴山士兵上殿。士卒跪地战栗不止。

“此人是锦衣卫暗桩!他已招供,是秦王为嫁祸母后,命他们假扮皇后亲兵行事!”

“区区锦衣卫,怎能策划如此大局?”

“不信?”

耶律尧光掷出锦衣卫腰牌。士卒慌忙附和:

“小人确是锦衣卫!秦王称应天皇后觊觎燕云十六州,命我等扶持耶律倍,借机除掉皇后,炸毁阴山,就是为了嫁祸。”

朝堂顿时哗然,两名德高望重的大臣商讨着:

“大元帅至孝,不如各退一步,只要不让皇后再次掌权就好。”

“只能如此了。”

“纵不论阴山之事,应天皇后屡次兴兵皆损兵折将,更致上京遭劫。可免其牢狱之灾,但须由宗人府看管。”

“好。”

玉阶在耶律尧光脚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知道这已是能为母亲争取到的最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