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林远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林远从未听过的疲惫。
李茂贞抬头,对上那双曾经睥睨天下如今却布满血丝的眼睛:
“本王,不甘心,本王眼里,你是外人。”
“是啊,外人。”
林远轻轻拂去玉玺上的尘土,
“宋文通,最初进入镇州博野军,驻守奉天,凭借赫赫军功升任队长;
广明元年,他勇猛无畏,击败黄巢叛军属将尚让,官职一路高升至禁军指挥使;
光启二年,宋文通诛杀宦官田令孜,护僖宗有功,获官拜武定节度使,唐僖宗还赐名李茂贞;光启三年,他再度立下大功,斩杀叛将李昌符,救下天子性命,进而加封凤翔、陇右节度使 。此后,他割据凤翔,势力不断扩张,最终成为割据势力近五十州的岐国之主。”
他直视李茂贞,
“你走之后,青青一个人守着岐国,岐国百姓颠沛流离,还要面对朱温老贼的步步紧逼。”
李星云摇着头,继续说道:
“龙泉宝盒的事情,只有你和不良帅知道,不良帅想要利用你的执念,故意支走你十七年,就是为了防止岐国一家独大!你走后,岐国繁华不在,朱友贞大举伐岐,若不是八方来援,又有林兄亲自上阵鼓舞士气,也许,凤翔,已经破了。
你找到了龙泉宝藏,又能如何?”
李茂贞瞳孔微缩,像是被这句话刺痛。
“岐国一片繁荣,你骗我。”
“林兄这些年为岐国奔波,为了岐国,主动对李存勖示弱,才没有被新唐攻打,他深知百姓不易,尽量避免战争,这秦王,也是李存勖拉拢他的王位,可他从未背叛岐国。”
李茂贞嘴唇蠕动,似乎想反驳,最终却只是颓然垂首。
林远挥了挥手,李星云心领神会,走上前来,华阳针在指尖闪烁着寒光。
“岐王,得罪了。”
李星云手法如电,三十六根银针瞬间刺入李茂贞周身大穴。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闷哼一声,像被抽去骨头的蛇,软倒在地。
旱魃拿来牛筋绳,将李茂贞捆得结结实实。
“你拿着吧。”
林远将那只仍在蠕动的殒生蛊递给女帝。
女帝接过蛊虫,指尖微微发抖。这只小虫承载了太多——兄长的野心、岐国的命运、还有她童年的记忆。她小心翼翼地将蛊虫收入一个玉盒,贴身放好。
“那,林兄,”
李星云搓着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找不找龙泉宝藏了?”
圣童躲在李星云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望着林远。这个知道龙泉宝藏位置的神秘孩童,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孩子。
林远目光落在圣童身上:
“他就是圣童吗?还真是神奇,沉睡那么久,能保持小孩模样。”
“是啊。”
李星云揉了揉圣童的头发,孩子却缩了缩脖子,似乎对林远有种本能的畏惧。
林远若有所思地看了圣童一会,才回答李星云的问题:
“龙泉宝藏,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找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传国玉玺,
“我想要宝藏,只是想着利用里面的钱财发展岐国,李兄,你决定吧。”
李星云愣住了。他没想到林远会把决定权交给自己。想起与假李星云的赌约,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他咬了咬嘴唇。
“找吧,”
李星云最终说道,
“不是和假李还有赌约吗?”
他挤出一个笑容,
“找到了,给你呗。”
林远呵呵一笑:
“好。”
林远背过身,忽然想起什么:
“李兄,病的不是人,是天下,你行医治人,我呢,便替你治天下吧。”
“再好不过,我可没意见。”
张子凡哈哈大笑,手拍在李星云肩头。
“林兄不错,天下病之,我们,有的忙了。”
…
“你也真是,”
女帝语气里带着嗔怪,
“到了这等地步才迷途知返。”
李茂贞眼神恍惚:
“唉,我也才意识到,为什么只有我知道龙泉宝盒的秘密?原来,不良帅给我的局,布了这么久。”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正在与李星云交谈的林远身上。那个曾经被他视为蝼蚁的年轻人,如今举手投足间已有统御四方的气度。
“秦王没有王侯风范,”
李茂贞突然评价道,又指了指正挠头的李星云,
“天子没有帝王之气,还真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女帝噗嗤一笑,为他整理长发:
“好了王兄,你回来,我们也少些压力。”
她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
“我可不想批阅奏章了。”
李茂贞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妹妹,眼神变得锐利:
“青青,你实话说。”
他压低声音,
“你们两个真的?”
女帝的手停在半空,手上还缠绕着几根乌黑发丝。一抹红晕从她脖颈迅速蔓延到耳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嗯。”
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妹妹承认,李茂贞还是如遭五雷轰顶。他整个人向后一仰,差点瘫软下去,幸亏女帝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王兄!”
李茂贞摆摆手,脸色煞白:
“无妨。”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亲口承认了。”
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希望也破灭了。李茂贞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林远那张欠揍的脸,那小子,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最珍视的妹妹,靠!
…
林远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眉头拧成一个结。
“总感觉怪怪的,是不是不良帅那老东西跟着我们?”
他环顾四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李星云正蹲在路边逗弄一只野兔,头也不抬:
“不可能吧,他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说过,要是我不杀李茂贞,就会废了他的功力。”
林远摸了摸后颈,那里莫名发凉,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
他突然夹紧双腿,
“嘶,我去放个水。”
没等众人回应,林远已经窜进路边的灌木丛。他刚找到一处隐蔽地点,手还没摸到腰带,一只冰凉如玉的手掌突然贴上他的后背。
“秦王大人,放水跑这么远,真是给机会呢。”
这声音娇媚入骨,却让林远浑身汗毛倒竖,白无常常宣灵!
“白无常?你想干什么?”
林远强作镇定,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常宣灵的手臂如灵蛇般环住他的胸膛,整个人贴在他后背,曲线分明。
“还真是香呢,阳刚之气。”
常宣灵在他耳边轻笑,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
“哈哈哈,怎么,不反抗吗?”
林远额头渗出冷汗,反抗个屁啊,他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能反抗啊。
“哈~”
一条湿滑的舌头突然自他脸颊从下而上舔过,林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就不怕黑无常有意见吗?”
林远强忍恶心,试图拖延时间。
常宣灵笑得花枝乱颤:
“师兄当然不会有意见。”
她手指在林远胸前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