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回头,看到好友罕见的严肃表情,也收敛了玩笑姿态:
“说吧,你我兄弟可是过命的交情,只要我能办得到,绝对帮你。”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得林远半边脸忽明忽暗。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我,我想要龙泉宝藏。”
“什么?!”
李星云手中的苹果核掉在地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龙泉宝藏。”
林远目光灼灼,
“我不是要什么绝世武功,也不要什么长生不死药,只是想用宝藏里的钱财,购置铜铁,发展岐国火器,护岐国太平。”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
“要是可以,一统天下,再造太平。”
李星云呆立原地,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
“嘶...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可是林兄,”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你要自己称帝吗?”
“当然不是。”
林远摇头,
“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是要你来。”
“唉。”
李星云长叹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可不想做什么皇帝。”
他在帐内来回踱步,
“当年师父阳叔子不愿授我武功,他的心意,我后来才明白。”
林远沉默片刻:
“那宝藏。”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星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远,
“宝藏我肯定帮你找,只是这称帝,要是岐国有天真的可以再统一天下,我以李唐后裔的名义禅位给你,好不好?”
“玩笑开大了。”
…
夕阳西沉,战场上焚烧尸体的火光接替了日光,将城墙映得通红。林远和李星云并肩站在城垛边,看着远处缕缕升起的黑烟,谁都没有先开口。
“给。”
李星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
“你不是让我给你开一副补充精气的药方吗?”
林远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就赶紧塞进袖中,耳根微红:
“多谢,对了,我自己买了一小包药,是壮阳的,有用吗?”
“我靠,你小子。”
沉默再次降临。过了许久,林远突然问道:
“你说,我和岐王能有孩子吗?”
“噗——”
李星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额,应该可以吧。”他尴尬地挠挠头,
“你应该趁岐王年龄还不是太大,尽早,咳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别过脸去。这个话题显然超出了直男间的常规聊天范围。
“对了,不知道慧觉大师在不在这里。”
“慧觉大师?”
李星云拿出佛衣百纳,
“这是我们在迦叶寺得到的,龙泉宝藏的线索就在这里,不过只有慧觉大师能为我们解惑。”
“这样么?我问问。”
凤翔城外,那个被炮火轰出的巨坑边缘,红袍僧人静坐如钟。慧觉大师手持念珠,低沉的诵经声随风飘散,仿佛在为坑中尚未散去的亡魂指引归途。
林远一行人踏着焦土走来,在僧人身后恭敬行礼。
“多谢慧觉大师超度英魂。”
林远声音沙哑,
“不论是梁军还是岐军,都死在一场本不该有的战争中。”
慧觉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抹微笑,缓缓转身,慈目如电:
“施主少年英才,竟可以让武当山和龙虎山的道友前来相助,免去一方灾难。”
他双手合十,
“贫僧佩服。”
目光转向李星云时,老和尚微微一笑:
“这位李施主,想必是为了佛衣百纳而来。”
李星云神色一凛,从怀中取出那件泛黄的袈裟,双手奉上:
“物归原主。”
慧觉接过袈裟,却不急着收起,放在地上,摘下手串在掌心排开。温韬突然瞪大眼睛,镜片后的双眸精光闪烁:
“乾陵?无字碑!”
老和尚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串重新戴回:
“既然诸位施主有了答案,这佛衣百纳,你们也无用,我便带回迦叶寺了。”
“多谢大师。”
李星云深施一礼,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慧觉最后看向林远,目光如能洞穿人心:
“施主一生注定不平凡。”
他声音忽然变得缥缈,
“希望施主在可以护岐国安宁的同时,兼顾天下。”
林远心头一震,正欲追问,却见老和尚已转身离去。灰袍在风中飘荡,几步之间竟已行出数十丈,宛如缩地成寸。
“兼顾天下。”
林远喃喃重复,望向远处尚未散尽的硝烟。
温韬兴奋地看着罗盘:
“乾陵无字碑!原来线索一直就在那里!”
夜幕完全降临后,林远敲响了岐王的房门。确认四下无人后,他迅速闪入屋内。然而他没注意到,几个黑影正悄悄摸到窗下。
“哎哟!”
李星云捂着额头,压低声音,
“姬如雪?上官云阙?温韬?你们怎么都来了?”
姬如雪面无表情:
“我有事汇报。”
上官云阙一本正经:
“我们也是找岐王商量一些事情。”
温韬拿出罗盘:
“需要岐王给予一些帮助,还有就是如何填补凤翔城门处被炮弹打出来的大坑。”
李星云一脸懵:
“你们是来偷听的吧?”
三人异口同声:
“抱歉,只有你是这个目的。”
屋内,烛光柔和。岐王背对林远坐在床沿,长发如瀑垂落,遮住了大半背部。但那个紫黑色的掌印依然触目惊心,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我为你疗伤吧。”
林远声音发紧。
岐王轻轻点头:
“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
“你,把眼睛闭上。”
林远乖乖闭眼,盘腿坐在岐王对面。他双手运起天罡诀,淡金色内力在掌心流转。当手掌即将触及岐王胸口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专心。”
岐王轻声道。
“是、是!”
林远连忙收敛心神,内力缓缓渡入岐王体内。然而即使闭着眼睛,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还是让他气血翻涌。
岐王忽然伸手,用丝帕轻轻擦过林远的人中,
“鼻血。”
“啊?哦!”
林远这才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从鼻孔流出,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窗外,偷听的四人表情各异。
李星云捂嘴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姬如雪摇头叹息;上官云阙一脸“我懂的“的表情;温韬则认真的倾听。
“他们在疗伤。”
姬如雪突然开口。
“对,纯疗伤。”
李星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