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角头的位置,成了北馆的新主心骨。
花了几天工夫整顿地盘、收编人手后,他便带上几个贴身心腹,动身北上,专程去找刘健。
新官上任总得立点威、树点信,眼下他坐上了这把交椅,自然要让底下兄弟们尝到些好处。
这次北上,正是为了重启当年被贵董强行叫停的走私生意——毕竟贵董已经不在了,最大的绊脚石也清了,趁这时候带兄弟们捞一笔,钱落袋,人心才稳,大家才会真心认你这个大哥。
抵达台背健合会总部后,刘健亲自出面接待,并邀他到后院花园喝茶叙旧。
因是高层密谈,阿庆那帮小弟不便随行,便由阿坏领着去了试车场玩车消遣。
两人落座,茶香袅袅,连饮两盏后,阿仁开门见山:“你们走货,就只靠和联胜这一条路?”
刘健一听这话,便知其意,轻轻一笑:“怎么,你还惦记着替贵董出头?”
“贵董是我老大,亲口认过的!”
阿仁语气沉稳,话不多,但意思明明白白。
贵董于他有提携之恩,若明知老大被害却装聋作哑,日后在道上如何立足?他如今身份不同,有些事哪怕不想做,也必须做出个姿态来,不然名声毁了,底下人也不会服。
“阿仁啊,听我一句劝,别跟和联胜对着干。
别说你一个北馆,就连我这健合会,也不敢跟他们撕破脸。
他们的底子太深,真闹起来,不止你扛不住,你那些兄弟也全得搭进去。”
阿仁知道刘健并非吓唬他。
这些日子,他也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过和联胜的情况。
可仅仅是窥见一角,就已让他心头发紧。
他原以为和联胜在金三脚不过是个普通分舵,哪想到人家是按军阀模式经营,手握万余武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而北馆所有小弟加起来都不到人家零头,且多是街头混饭的乌合之众,根本没法比。
更别提金三脚只是其中一处,其他据点虽或不如这般夸张,但也绝非善与之辈。
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真要硬碰,北馆毫无胜算。
可问题在于,他现在是角头,肩上扛着名分。
就算打不过,也不能低头合作,否则道上人人唾骂,脊梁骨都得被人戳穿。
所以他此行,并非为开战,而是想探探刘健有没有别的走私门路。
“我知道他们厉害,我也没蠢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阿仁缓缓道,“但就算不为贵董报仇,我也不能跟杀他的人同流合污,不然以后还怎么带兄弟?”
“你这就想偏了。”刘健端起茶杯,神色从容,“有谁亲眼看见贵董是和联胜杀的?”
这话如一记闷棍,砸得阿仁一时语塞。
的确,虽然圈内都默认是和联胜下的手,但既无证据,也无人敢站出来指证,案子始终无法定论。
“可C哥……”
“他在哪?”刘健直接打断,“他重要吗?”
阿仁再次噎住。
没错,比起贵董,C哥的死没那么要紧。
况且C哥身边的铁杆几乎全被黑熊清洗干净,连喊冤的人都没了,谁还会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翻旧账?
至于死因,对他们这种在暗处行走的人来说,理由从来都不缺。
随便编上几十条,就能把贵董和C哥的死跟和联胜撇得干干净净。
更何况,以和联胜的实力,收拾北馆不过是举手之劳。
与其为了面子招惹强敌,落得鸡飞蛋打,不如低头做生意,保全自己和兄弟。
看着阿仁眼神渐渐动摇,刘健再度开口:“阿仁,你也别想太多。这段时间你查了不少和联胜的资料,你没注意过吗?那些跟他们合作过的帮派,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一点,阿仁在暗中调查时确实看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