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绝无此意！”陈金城连忙表态，“我对子龙老大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程子龙微微点头，随即指向身旁的黑蟒说道：“这位是黑蟒，今后金城集团由他主理，你做副手。
你以前怎么运作，现在照旧，但凡重大决定，必须先向他报备。”
“清楚，我完全明白！”陈金城早有心理准备，知道程子龙必定会派亲信接管实权，因此并未感到意外。
可当他目光触及黑蟒那双冷峻眸子时，对方嘴角忽然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那一瞬，仿佛电流窜过脊背，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黑蟒虽未开口，也未有任何举动，却让陈金城双腿发软，心底泛起一阵阵寒意，仿佛一只弱小的动物突然撞见了命中注定的天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程子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满意。
他手下的那些召唤兽头目中，谁最强或许难有定论，但若说到哪一个最令人毛骨悚然、光是存在就能让人脊背发凉，那非黑蟒莫属——其余的别说争第一，连提都不敢提第二。
不只是陈金城，就连跟随程子龙时间最长的占米仔，平日里遇上黑蟒也是绕道走，能不照面就绝不碰面。
“阿城！”程子龙走上前，轻拍了拍这位矮小老头的肩头，顺手递过去一支雪茄，“往后都是自家兄弟，别这么拘着。”
“是是是！”陈金城连忙双手接过，眼睛却始终不敢往黑蟒的方向瞟哪怕一眼。
“听说你在道上有个名号，叫‘赌魔’？”程子龙靠在沙发上，语气随意地问。
“哎哟，那是弟兄们抬爱乱喊的，当不得真。”陈金城赶紧摆手，脸上堆笑。
“这世上啊，名字可以乱取，外号可不会白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叫你，那你手上功夫肯定有点门道。”程子龙笑了笑，“正好我最近也琢磨了些玩法，今天你陪我过两把瘾。”
一听这话，陈金城立刻明白——这是要考较他的本事了。
不管赌船还是赌场，背后总得有几个懂行的人压阵，他也正想趁机露一手，好站稳脚跟，当即应道：“子龙老大有兴趣，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您想玩点什么？”
“我没讲究，你定吧。”
“那就来两圈麻将？”
话出口时，他心里早已盘算清楚：这场局，只能输不能赢。
毕竟初来乍到，程子龙脾性如何还不摸底，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赢了老大，怕是今晚走出这扇门都不容易。
可输也得分怎么输。
既要让程子龙看出自己确有真本事，又不能显得刻意放水，最好是让他赢得舒坦、赢得自然，还隐隐觉得对手深不可测。
选麻将正是为此。
比起百家乐、二十一点或骰子这类几乎全凭运气的玩法，麻将虽也有运道成分，但洗牌、码牌、掷骰这些环节，只要手法老道，便能在不动声色间布下局面。
更重要的是，它不像出千那样属于骗术，而是真正建立在技艺之上的博弈。
赌博与骗术听着相近，实则两码事——前者靠的是掌控力，后者靠的是障眼法。
他今日要展示的，是前者。
两人在陈金城的带领下进了贵宾房。
房间约莫七八十平米，中央是一张多功能赌桌，旁边另设一张红木麻将桌，配着几组皮质沙发和一个小型吧台，环境清幽，适合私密对局。
他们打的是四人制标准麻将，除了程子龙和陈金城，另外两个位置由程子龙随手指了两名黑狐仆从顶上。
反正只是凑数，挑两个模样清爽的年轻女子比粗汉顺眼得多。
按华夏旧俗，北位为尊，程子龙坐定主位，陈金城坐在其对面南风位，其余两人分列东西。
那时节还没自动麻将桌，一切仍靠手工操作。
先是搓牌洗牌，再由东风位开始掷骰定庄，随后根据点数决定开牌方向，再由该方位之人二次掷骰确定抓牌起点。
整个过程，骰子始终在两名仆从之间传递，程子龙与陈金城皆未触碰。
陈金城看着程子龙缓缓抓起十三张牌，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别的地方他或许不及程子龙万分之一，但在这一方牌桌上，他自有底气。
尽管全程未曾亲手掷骰、动牌，但他已悄然布局——此刻程子龙手中的牌，正是一副“大四喜”。
这便是他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