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头鲍即一只就超过半公斤,双头则是两只一斤,三头为三只一斤,依此类推。
这里的“斤”不是市制五百克的斤,也不是公制千克,而是港地沿用已久的司马斤——约合六百零四克。
这种计量单位原用于金银交易,俗称“港称”或“司马平”,虽已在多数行业消失,但在高档海味市场依旧通行无阻。
正因港岛对鲍鱼消费量庞大,这套标准甚至影响了国际行情,就像石油以桶计价一样,成了行内默认规则。
鲍鱼生长极为缓慢,人工养殖的单头鲍通常需六到八年才能成形,至于野生品种,受环境制约,往往得十多年光阴才可长成如此硕大个头。
“什么双头!我要的是单头,没有就去调,别跟我说搞不来!”大d眉头一皱,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他如今正筹备竞逐和联胜坐馆之位,一心只想独占鳌头,最忌讳一个“二”字,更别说“双”了——他要的是唯一,是第一,是压倒性的存在。
“好了好了,经理你也别紧张,先下去吧,实在没有,就去隔壁几家问问,总能想办法。”d嫂见状轻声打圆场。
“明白,我马上去安排!”经理连忙点头退下。
“老公,不过是一只鲍鱼罢了,何必动气?”d嫂柔声劝道。
“这人眼睛不会看脸色,回头跟酒楼老板说一声,让他卷铺盖走人!”大d仍不满地嘀咕。
“好啦,我待会就让人传话过去。”d嫂笑着应承。
大d在外一向雷厉风行、脾性火爆,可在妻子面前却总有几分收敛。
经她几句安抚,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些许。
虽说这家酒楼既非和联胜旗下产业,也不归大d所有,但这里是荃湾的地界,哪个做生意的敢得罪他?留一个不懂规矩的经理,还是换个人保平安,老板心里自然有数。
正说着话,长毛驱车抵达酒楼楼下。
看见大d的司机守在门口,他上前问道:“老大现在在楼上吗?”
“在呢,和大嫂一起。”司机答道。
确认之后,长毛匆匆上楼,直奔包厢。
推门而入,他压低声音道:“老大,沓水龙回来了。”
大d闻言一顿,片刻后淡淡回应:“回来有什么稀奇?根都在港岛,难不成他还真打算在澳岛养老?”
“问题是……沓水龙那边已经放出口风,说这次要连任!”
此话一出,大d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罩了一层寒霜。
其实在此之前,他也曾猜测过程子龙会不会打破惯例,图谋连庄。
可当真听到这句话时,胸口仍像被重重锤了一下,憋闷至极。
他靠着四号档的生意确实捞了不少油水,但比起现在的程子龙,别说追上了,差距反而越拉越大。
单说程子龙手里攥着澳岛那张赌牌的事儿,他就根本没法比。
“啪!”
大d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脸色铁青,怒火中烧:“搞什么鬼!沓水龙这是想翻天吗?和联胜的坐馆向来不能连任,这是几十年传下来的规矩,社团近百年的老传统,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想改规矩?”
“我承认他有本事,这点我不否认;他手底下硬气,我也认。
可他凭什么破例?要是照他这样来,那个位子岂不是永远都归他一人独占?那我大d这辈子还有机会碰一碰吗!”
“他要是真这么干,我绝不会低头服他!”
话音未落,大d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其实论身家、论江湖上的分量,大d如今也算得上风光。
若只是图个衣食无忧、威风八面,眼下这局面已经够体面了。
但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当上坐馆,早已成了他的执念。
那个位置本身未必真有多大的实权,毕竟就算他坐上去,也指挥不动程子龙。
可他争的就是一口气,是那种站在顶峰的感觉。
不亲手摸到那个位置,他死了都不会闭眼。
他在包厢里抄起椅子一阵乱砸,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大d不到十八岁就闯荡江湖,从做矮骡子那天起就发过誓,一定要坐上龙头宝座!这些年为社团拼死拼活,流的血还少吗?这次不管谁出来拦路,这位置我都争定了!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长毛!”大d突然转头喊道。
长毛一个激灵上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