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上后,他颤抖着手摸出一支雪茄,点火深吸一口,借着那股辛辣压住心头翻涌的慌乱。
目光投向窗外暮色,试图从这片沉沉天际里寻出一线生机。
可思来想去,依旧四顾茫然。
这一局,他已输得彻头彻尾。
如今唯一的活路,是向贺新低头求和,交出全部股份,或许还能换条命。
否则等贺新彻底吞下葡京集团,便是他的死期。
良久,他终于伸手拿起座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贺先生,我想见你一面,谈一谈。”
“好啊。”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声音,“那就下午,在葡京集团会议室碰个面?”
“行。”
两人皆未挑明,却心照不宣。
挂断后,贺新又拨通郭英南的电话,让他即刻来庄园一趟。
郭英南是他备下的暗棋。
他向来不信孤注一掷,早防着程子龙万一顶不住聂傲天请来的雇佣兵。
届时郭英南便会派出枪手,干净利落地结果掉聂傲天。
所以这段时间郭英南一直潜伏在澳岛,除贺新之外无人知晓,连他亲生女儿贺天儿也被蒙在鼓里。
但如今最大的隐患已被程子龙不动声色铲除,这张底牌也就没了用场。
不多时,郭英南驱车抵达贺家庄园。
见面之后,贺新便将程子龙引荐给他。
“程先生,久仰大名!阿新常在我耳边提起你,没想到真人如此年轻干练,气度不凡!”郭英南主动伸出手,语气热络。
他年岁长得多,但深知程子龙手段惊人,不敢有半分怠慢。
“郭先生抬爱了。”程子龙微笑回应,“倒是听贺先生说过,您当年风采卓绝,多少名门闺秀为君倾心,至今仍是圈中佳话。”
“哈哈哈,阿新这小子倒是没乱讲!”郭英南朗声一笑,“我那会儿的确不缺红颜知己,比他可风光多了。
来来来,我给你说道说道当年那些事……”
郭英南比贺新洒脱得多,天生一副热络脾气,三言两语就和程子龙聊得像老友重逢,亲热得不行。
贺新站在一旁,虽觉头疼,却也早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年轻时就这样没个正形,如今岁数上去了,照样油嘴滑舌,半点不见稳重。
郭英南一张嘴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滔滔不绝,压根儿不带停的。
“你也玩高尔夫?那可太巧了!改天咱俩下场切磋切磋……”
“泰国那地方吧,没啥意思,不过妹子倒是挺带劲的……”
“要论这行当,还得看高丽,那边姑娘整得利索,脸蛋身段都拿得出手……”
“管她真不真,又不是要娶进门,图个痛快就成!”
好不容易等他喘口气的空档,贺新赶紧插进一句:“聂傲天刚来电话,说想谈谈,咱们一块去葡京见见这老相识。”
这话一出,郭英南立马瞪大了眼:“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走啊,我早就想瞧瞧那老东西低头认怂是什么样了!”
他对聂傲天早就不顺眼透了。
在他眼里,葡京集团是贺新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江山,聂傲天顶多算个帮工的,出过力不假,可担的风险哪能跟贺新比?当年贺新争博彩牌照时步步惊心,阿妹就是在那会儿出的事,落得终身坐轮椅。
可那家伙倒好,自以为功劳不小,平日里趾高气昂,动不动就给贺新脸色看。
要不是贺新脾气宽厚,换作是他,早一巴掌抽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