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个帮会,只要有新堂成立,都要广而告之。
这不仅是亮实力,更是划清界限,免得日后误会发生。
消息宣布完毕,这场堂会也就散了。
各路大佬陆续起身告辞,陆续离去。
等人都走净了,陈子龙仍坐在主位未动。
这时,托尼忽然上前,膝盖一弯,“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直挺挺地伏身向前。
“龙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您指哪我就打哪,绝无二话!”
话刚说完,占米仔端着茶盘走近。
托尼双手从盘中捧起一杯热茶,高举过顶,低头躬身:“龙哥,请喝茶!”
“嗯。”陈子龙应了一声,接过茶杯轻啜一口,随后放下。
这种双膝跪地奉茶的仪式,在江湖上意味着入门拜大佬。
港岛的黑帮极重辈分规矩,沿袭洪门旧制,每个成员都有字辈排行。
托尼身为月南人,并无本地帮派的传承字号。
今日这一跪,等于正式拜入陈子龙门下,往后便是他的门生。
陈子龙饮罢茶,缓缓起身,拍了拍托尼肩头,语气沉稳地说:
“外面都说你们月南帮惯会吞同伴、吃独食。
以前怎样我不追究,但从今日起,既入我门下,就得一心一意。
若有异心,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候三刀六洞,你自己选。”
“不敢!我对龙哥忠心到底,天地可鉴!”托尼连忙表态。
说话时,他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站在陈子龙身旁的黑蟒。
那一双冰冷无波的眼睛,仿佛毒蛇盯着猎物,让他脊背一阵发凉。
托尼本就崇拜强者,对陈子龙早已心服口服,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谋求并入和联胜,只为攀上这棵大树。
离开总堂后,他独自驾车返回旺角的别墅。
到家时,阿渣和阿虎正陪着母亲坐在泳池边的花园里晒太阳、闲聊。
“妈,这是您最爱吃的水果,尝一块?”托尼走近笑着递上。
“不吃!我不吃!我要找我儿子,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见他!”老太太情绪激动地挥手拒绝。
“我们就是你儿子啊!”阿渣蹲在轮椅前,陪着笑脸哄道。
“胡说!我儿子没这么大,我要见我亲生的儿子!”
“好啦好啦,先吃块水果,吃完我们就带你去找,行不行?”刚进门的托尼接过话头。
“你说的啊?吃了你就带我去?”老太太眼神突然亮了些。
“当然,我说话算数。”托尼温和一笑。
眼看母亲终于肯开口吃东西,阿渣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低声对托尼说:“还是你有办法。”
“妈现在年纪大了,脑子不太清楚,你别跟她顶嘴,顺着她说几句好话就过去了。”托尼说道。
“对了,今天你去跟和联胜那边谈得怎么样?有没有人难为你?”阿渣问。
“哪敢啊,龙哥的名头摆在那里,和联胜谁敢多说半个不字?从今往后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和联胜人了,月南帮也正式并入他们体系,改名叫和联胜旺角堂口。”
托尼语气里透着得意:“大哥,你赶紧给道上的老熟人递个话,明天在永盛办堂主宴,把咱们归附的消息放出去!”
“没问题!”阿渣咧嘴一笑,“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托尼三兄弟带着一帮手下,在旺角最体面的酒楼之一——永盛大酒楼,摆开了阵仗。
永盛一向以贵出名,一桌酒席动辄几千块起跳,那天他们一口气包下整栋楼,摆了五六十桌,单是一晚上的开销就砸进去几十万。
虽说名气上比不魔都鲜珍宝坊、有骨气酒楼那几家老字号,但在懂行的人眼里,永盛的粤菜可一点不含糊,火候地道,味道正宗,在港岛圈子里早有口碑。
当天酒楼门口摆满了贺礼花篮,还请了舞狮队热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可说到底,他们在港岛根基尚浅,和其他社团也没多少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