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刚刑满释放。
“宋子豪，出去以后安分点，别再回来了！”狱警临走丢下一句。
“谢谢长官教导，我一定重新做人。”宋子豪低头应道，语气诚恳。
他是谭成背后真正的操盘手，那个假钞帝国的技术核心。
当年谭成能做出几乎乱真的伪钞，全靠他一手搭建整套流程。
几年前，他陪谭成来台交易，结果遭遇黑吃黑。
混战中他中了一枪，明知逃不掉，便逼谭成独自突围，自己留下断后引开警察。
最终谭成脱身，他却被捕入狱。
省岛以非法持械、火并及伪钞交易罪名判他三年半监禁，今日正是期满释放之日。
刚走出几步，就看见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辆轿车旁，朝他挥手示意。
此人是他案发时负责侦办的警官，过去在牢里提审过几次，面孔熟悉。
“感觉怎么样？外头的风是不是特别清爽？”对方笑着问。
宋子豪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我载你一段？”
“不用了，”他赶紧摆手，“谢谢你，但我们不同路。”
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却不急不缓地追上来，从口袋掏出烟递过去：“说实话，我很佩服你。
为了兄弟，关了这么多年，居然一个字都没吐。”
“烟，我不抽了。”宋子豪抬手挡开。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保住同伙，他在牢里守口如瓶。
那种环境哪来的烟抽？几年下来，再难熬也都戒干净了。
差佬也没推辞，接过烟笑了笑说：“有意思的是，你人虽关在里面，可这几年外头的假钞照样印得火热，唯一的不同，就是技术没你当年那么飞快进步罢了。”
湾湾警方抓住宋子豪后，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朝天。
可就算掌握了不少内情，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也动不了他分毫。
更何况那造假钞团伙的大本营还在港岛，他们想插手都够不着。
“啪！”
宋子豪掏出一只打火机，替对方点上了烟。
“谢了。”差佬轻声道。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都没用。
我在里头那三年早想明白了，这次出来，江湖上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碰。
你要查什么人，找别人去吧。”
“人在江湖，哪有那么容易抽身？你说不干就不干？回去告诉你那些老熟人，三年前那笔账我还没算完，一个都跑不了。”
这话一出，宋子豪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差佬。
“想重新做人，总得经得起考验。再见。”
宋子豪没多解释，嘴角微扬说了句再见，转身大步离去。
从假钞集团所在的大厦里走出的谭成，戴着黑框墨镜，一身白色风衣，身后跟着几个小弟，一路走向停在路边的崭新奔驰。
快到车旁时，一个瘸腿男子正卖力地擦着车身，见状连忙小跑过来拉开门。
谭成也不啰嗦，从兜里抽出一叠钞票，随意点了两张零钱往地上一丢：“拿去吃顿饱饭。”
“谢谢哥！”瘸子赶紧应声。
车子驶远后，那人默默把抹布搭上肩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钱，拎起水桶，一瘸一拐地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深处有个角落，是他安身的地方。
一张塌了边的旧沙发，一条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毯子，一辆破推车，几只水桶和一堆洗车工具——这就是他全部家当。
他刚从凳子上拿起盒饭吃了两口，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低唤：
“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