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尊尼汪是刘健这条线上的下家,但两人真正碰面也就一次,平时交易全靠电话联络,货由手下送,钱货两清,彼此之间几乎没什么交情。
至于眼前这个叫阿坏的,更是头一回见。
一行人穿过庭院,别墅里正放着低缓的大提琴曲,音色沉静,与外面的浮躁形成鲜明对比。
走过回廊时,尊尼汪扫了一眼两侧房间——有人操着意大利语低声谈事,有人伏案写写算算,个个神情专注,没一个闲着的。
更让他留意的是,这些人全都穿着笔挺西装,发型一丝不苟,打扮得比金融区写字楼里的精英还讲究。
那一身行头,看质地就知道价格不菲,随随便便一套都得五六万起步。
到了客厅,只见刘健戴着眼镜,坐在吧台边翻一本法文书,模样斯文得像大学教授,半点看不出是个黑白通吃的狠角色。
见到阿坏领人进来,他合上书本,摘下眼镜,起身迎上前:“老弟,总算见面了,好久不见啊。”
“刘哥还是这么精神。”尊尼汪笑着握手。
“坐吧。”刘健示意众人落座,随即对阿坏说:“去泡几杯咖啡过来。”
“好嘞,头儿!”阿坏嬉皮笑脸地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刘健便压低声音问:“这次突然来湾湾,是不是港岛那边出事了?”
尊尼汪点点头:“我被踢出来了。”
刘健眉头微动,略显惊讶:“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在港岛的主要对手就一个——海叔。
那老头虽然老奸巨猾,但实力有限,按理说掀不了你的台。”
他对合作伙伴一向挑得严,选中尊尼汪,正是看中他在港岛的根基和手段。
在他扶持之前,那边确实只有海叔有点能量,可那人性贪胆小,根本不像是能逼人退场的角色。
“不是他一个人干的,”尊尼汪苦笑,“是沓水龙插手了。
本来我已经快把那老东西逼到绝路,结果他跑去太国找他背后的大佬博士求援。
偏偏博士跟沓水龙有旧交,一句话下来,整个局势就变了。
我根本扛不住,只能撤出来。”
话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刘健听得出其中波折重重。
他做军火生意多年,船运最怕的就是被人卡脖子,自然清楚陈子龙在南洋一带的能量。
尊尼汪撞上这块铁板,纯粹是运气不好。
以他的地位,并不怕陈子龙,但尊尼汪只是他众多分销渠道中的一个,犯不着为了这点利益去碰那位大佬的底线。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再杀回港岛吗?”刘健端起刚送上来的咖啡,轻抿一口,语气平静地问道。
“不打算了,我心里有数,沓水龙的实力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准备向你再买五千万的军火,转去马来那边发展。”尊尼汪摇了摇头。
“马来确实不错,反正在哪卖都一样。
这批货你是想亲自押走,还是等你到那边安顿好了,把地址给我,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等我落地后送吧。”尊尼汪说道,“除此之外,还想麻烦刘先生一件事——帮我弄几套新的身份文件。”
他在马来本就有些生意,如今港岛待不下去,便打算带着几个死心塌地的手下过去重新开张。
这次来湾湾,除了当面和刘健说清楚情况外,最重要的就是请他帮忙办身份的事。
毕竟他离开时没给陈子龙留面子,难保对方不会秋后算账。
再说,有了新身份,日后万一有机会,也能悄悄摸回港岛,不至于寸步难行。
之所以找刘健,一来是走得仓促,什么都没准备;二来刘健在湾湾人脉深厚,办出来的身份连官方系统都能过,几乎跟真的没两样。
刘健听了,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沉吟片刻道:“没问题,但身份这东西得按规矩来,费用照市价算。
另外你也得等几天,我最近有一批军火要运过来,到时候你可以亲自挑挑想要哪些。”
“明白,多谢刘先生!”尊尼汪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