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没有动。
他的目光，穿过这片宝石山，落在了远处那具庞大的龙骸胸腔内，那艘嵌在肋骨之间的银白色飞船上。
开拓者号。
他迈开脚步，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脚下的宝石，在他眼中，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石头。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吩咐完柒拾叁回收后。
他走到那具龙骸下方，抬头仰望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这具龙骸的庞大。
那肋骨，每一根都如同擎天之柱，支撑着这片天地。
而那艘飞船，就像一枚钉子，深深嵌在龙骸的心脏位置。
林渊纵身一跃，脚踏虚空，一步步向着那艘飞船走去。
当他踏上飞船的甲板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蓝星的气息。
飞船的外壳上,，满是岁月的痕迹，那些被法则风暴撕裂的伤痕，诉说着它曾经历的苦难。
林渊走到舱门前，伸手按在了那扇早已锈蚀的金属门上。
咔嚓——
舱门应声而开。
一股混合着金属锈蚀与某种腐朽气息的空气，从舱内涌出。
林渊走了进去。
舱内，一片狼藉。
控制台早已损毁，线路裸露在外。
地板上，散落着一些早已风化的物品。
一本日记。
一张照片。
一枚勋章……
林渊捡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蓝星联邦制服的年轻人，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照片的背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为了蔚蓝,我们出发。”
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继续向前走，穿过破损的走廊，最终来到了飞船的主控室。
那里，一具早已风干的尸体，静静地坐在舰长的位置上。
他的手，还按在控制台上，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在尝试着发出求救信号。
林渊走到尸体旁，看到了他胸口的铭牌——
“舰长，张凌云。”
他弯下腰，从尸体旁边拿起了一个早已断电的数据终端。
柒拾叁的虚拟投影出现在他身边。
“主人,这艘飞船的核心数据库已经损毁，但我可以尝试从这个终端中恢复一些信息。”
“恢复。”
林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柒拾叁的虚拟投影闪烁了几下，大量的数据流在它眼中涌动。
片刻后，一段影像，在林渊眼前的全息屏幕上浮现。
那是一段记录。
画面中，张凌云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
“这是开拓者号的最后一次记录。”
他的声音嘶哑，眼中满是血丝。
“我们……找到了真相。”
“那些所谓的神，不过是更高维度文明的……祭品。”
“他们被投放到这片宇宙，被赋予强大的力量，然后在无尽的战争中消耗，最终化作这片墓场的一部分。”
“而那些高维文明，则通过观看这些神的战争，获取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娱乐。”
张凌云的声音颤抖着。
“我们也一样。”
“蓝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牧场下的牧场……。”
“而我们，不过是他们圈养的……羔羊。”
画面到这里，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
张凌云猛地转头，眼中满是惊恐。
“不，它们发现我们了，快撤——”
画面，戛然而止。
林渊摸了摸下巴。
牧场。
羔羊。
这两个词，他一点都不陌生。
在蓝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甚至，在选择进入三大高校时，被告知的那个秘密……
看来，蓝星知道自己是牧场的原因，就是这儿了。
不过……
林渊脑海中闪过姑姑，以及汐汐……
他绝对不允许，那些所谓的牧场主，就把他的亲人，当成羔羊！
而且，画面中出现的星舰，上面的标志？
“是虚空议会！”
柒拾叁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们是星海中的绝对霸主！”
绝对霸主？
林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
他转过身，看向舱外那片正在混战的战场。
那些正在厮杀的舰队。
那些为了宝藏而不择手段的强者。
在高维文明眼中。
恐怕也不过是一群可笑的蝼蚁。
“很好。”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你们把这一切当成游戏，那我就把棋盘掀了。”
他转身，走出了飞船。
当他重新回到宝石山时，李青玄和月神已经各自有了收获。
李青玄手中，多了一柄散发着凌厉剑意的断剑。
月神则捧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月光的神石。
两人的气息，都比之前强了不少。
“走了。”
林渊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着“幽灵号”走去。
“去哪?”
月神问道。
“去收网。”
林渊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那些家伙,打得也差不多了。”
“该轮到我们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