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忘不了，当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那声发自内心的“师父”。
这声“师父”，如今，却像一根烧红的烙铁，日日夜夜，灼烧着他的灵魂。
“秦战，这不全是你的错。”
坐在主位上的魏老，终于开口了。
他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个计划，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决定的。”
“要怪，就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太急了。”
魏老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看到了人类慢性死亡的未来，所以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为我们的后辈，杀出一条血路。”
“但我们却忘了，那个被我们推上祭坛的孩子，他也是我们的后辈。”
魏老的话，让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直沉默的李建成，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淡漠，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已经被那个疯子带走了。”
“以那个疯子的行事风格，没有个三五年，你们是别想再见到他了。”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处理好后顾之忧。”
李建成的目光，落在了秦战的身上。
“他的姑姑，林舒，我会亲自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
“对外，就宣称，林渊和苏汐因为在京都之战中表现优异，进行为期三年的全封闭式秘密特训。”
“所有关于他们的信息，全部列为最高级别的SSS级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
“另外……”
李建成看了一眼京华大学的校长。
“那个小胖子，叫石磊的，是林渊在盘古基地的朋友吧？”
京华大学的校长，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中年人，点了点头。
“此子心性淳朴，天赋也不错，可以适当倾斜一些资源。”
“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让英雄的朋友寒了心。”
李建成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至于补偿……”
李建成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复杂。
“等他回来再说吧。”
“到时候，是打是骂，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认了。”
一场决定了龙国未来走向的秘密会议，就在这样一种沉重而又压抑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众人陆续离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
最终，会议室里，只剩下了秦战一个人。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良久。
他缓缓地抬起手，面前的虚拟屏幕上，浮现出了林渊的资料。
照片上，那个清秀的少年，正对着镜头，露出一丝略带青涩的笑容。
秦战看着那张笑脸，伸出手，想要去触摸。
可他的指尖，却在距离屏幕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最终，他只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一声充满了无尽苦涩与悔恨的叹息，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久久回荡。
“徒弟……”
“师父……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