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
“我答应你。”
这三个字,像是三座无法撼动的山,从他破碎的喉咙里挤出,重重砸在地上。
空气,死寂。
这不再是绝望下的乞求,而是在认清现实后,以自己未来为赌注,下的唯一赌注。
“很好。”
院长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第一次透出一丝真正的满意。
他欣赏这种在深渊边缘,依旧能拎清自己价值的果决。
愚蠢的人才会在必死的棋局里,妄谈条件。
“有前途。”
他拍了拍林渊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却仿佛在烙印一份契约。
“放心,我这人做买卖,童叟无欺。”
“收了你的‘未来’,自然会给你顶配的‘售后’。”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渊,更无视了一旁神色复杂到极点的李建成,再次蹲下身,面对陷入死寂的苏汐。
这一刻,他脸上的慵懒和玩味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渊从未见过的,宛如神匠雕琢星辰般的绝对专注。
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悬于苏汐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没有法则显化的异象。
他的掌心,亮起一团月光般皎洁的光晕。
光晕中,亿万个比尘埃更细小的符文生灭流转,它们以一种超越三维逻辑的方式组合、排列,构建出一座玄奥到极致的“神锁”。
“以‘虚界’为基,窃星渊之权柄。”
“铸‘欺天’之锁,凝‘假死’之符!”
院长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古奥,每一个音节,都引动着空间最基础的规则,泛起肉眼不可见的涟漪。
随着他的吟唱,光晕中的无尽符文,疯狂向中心坍缩。
最终,凝聚成一枚通体晶莹,仿佛由最纯粹的月光凝固而成的菱形印记。
印记成型的瞬间,林渊怀里的苏汐,娇躯剧烈一颤!
那股在她体内疯狂肆虐,要将她神魂彻底“格式化”的霸道皇血之力,犹如遇见了创世之初的律令,瞬间收缩,惊恐地蛰伏下去。
菱形印记,缓缓融入苏汐的眉心。
最终,在那里留下一个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月牙标记。
苏汐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浮现出一丝微弱的血色。
她那即将熄灭的神魂之火,被一股柔和而霸道的力量彻底包裹、封存,稳固了下来。
虽然依旧双目紧闭,但那萦绕在林渊心头,让他肝胆俱裂的死亡阴影,终于散去了。
“好了。”
院长长长吐出一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泛起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显然,刚才那番操作,对他而言也绝非轻松。
他擦了擦汗,吊儿郎当的气质重新占领高地,又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
“暂时,死不了了。”
他吐了个烟圈,对着已经看傻了的林渊和李建成,弹了弹烟灰。
“我用‘欺天之锁’,暂时屏蔽了她和那个什么星渊王庭的血脉链接,把她的神魂本源给‘锁’了起来,伪造成假死。”
“这样,她体内的皇血会以为‘宿主’已死,进入休眠,不再反噬。”
“她那个女皇老妈,也只会感应到血脉沉寂,短时间内不会察觉异常。”
李建成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地问:“能维持多久?”
“看情况。”
院长瞥了他一眼,“她就这么睡着,睡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但如果她那个女皇老a妈,亲自降下意志探查,那就瞒不住了。”
不等李建成再问,院长的目光,如两把尖刀,直刺林渊。
“小子,我问你。”
“你有百八十年的时间,去给她找‘归魂神草’吗?”
林渊握紧了拳头。
骨节,根根泛白。
他没有。
他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