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手指，就那么轻轻地点在了萧凡的额头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萧凡能清晰地看到，林渊那张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然后，他的意识，就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对决结束。】
【胜者：林渊。】
【败者：萧凡。】
【虚拟精神体崩溃，系统强制踢出。】
冰冷的电子音，在角斗场上空回荡。
萧凡的虚拟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倒地。
随即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不见。
整个角斗场，只剩下林渊一个人。
他缓缓收回手指，看着萧凡消失的地方，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仿佛，他刚刚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而那间巨大的观察室内。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木雕泥塑，一个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几个之前还叫嚣得最欢的世家子弟，此刻，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的嘴巴，张得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回荡。
败了？
萧哥，就这么败了？
被那个乡巴佬，用一根手指，就给……秒了？
这他妈的，是在做梦吗？
石磊也是一脸的呆滞，他那双黝黑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他知道林渊很强。
毕竟，前几天的高中联赛，他领教过对方的实力。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
林渊竟然，强到了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
一指。
仅仅一指。
就破掉了那个，连月神姐都感到头疼的，SSS级【不动明王】？
这……这到底是什么攻击？
角落里，月神那张清冷的，如同万年冰山般的脸上，也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
她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眸子，剧烈地收缩着，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淡然而立的身影。
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种攻击……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就好像，那一指，本身，就是一种，凌驾于所有他们之上的，力量。
“咕咚。”
赵洪武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骇然。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秦战，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老秦……你……你看清了吗？那……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秦战没有说话。
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撼。
作为一名战神级的强者，他的眼界，远非王志和赵洪武可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林渊出手的那一刹那。
一股，足以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力量，一闪而逝。
那不是，单纯的能量攻击。
那是……
“规则……是雷属性的规则之力……”
秦战的声音，沙哑而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这个小子……他竟然，能够，初步运用，一丝规则的力量……”
“这……这怎么可能？！”
规则！
那可是，只有封侯级的强者，才能初步触摸和运用的，至高无上的力量。
一个，年仅十八岁，刚刚才突破到战将级的少年。
怎么可能，会掌握这种手段？
这一刻，这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战神，这位见惯了无数大风大浪的铁血军人。
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就在这时，训练大厅的另一边，一个休眠舱，“砰”的一声，猛地弹开。
萧凡，从里面，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目赤红，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地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他作弊！他一定是作弊了！”
“我的【不动明王】，是无敌的！不可能，被一根手指就戳破！”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他的天赋，他的家世，他的尊严。
在今天，被那个他眼中的乡巴佬。
用一种，最羞辱，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给彻底碾碎了。
道心，在这一刻，近乎崩塌。
“够了！”
一声冰冷的暴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秦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那双如同刀锋般锐利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萧凡，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输了，就是输了。”
“虚拟实战系统，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技不如人，就回去好好修炼。再敢在这里胡搅蛮缠，信不信，我亲手废了你？”
感受到秦战身上那股，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意。
萧凡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疯狂的咆哮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