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
果然，在甜品被送上来后，孟宴臣放下了刀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子，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叶子，”他开口，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忘记了很多事，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感觉很真实，也很开心。”
叶子配合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望着他，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期待。
“我……”孟宴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叶子，我想正式地追求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做我的女朋友。”
他说完，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那双平日里冷峻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期盼和不易察觉的忐忑。
叶子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在认真思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餐巾的边缘，内心却在冷静地分析着：
火候到了。
他此刻的告白，情真意切，配合这精心布置的环境，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孩。
而她，正需要这个“被打动”的契机。
几秒钟的沉默，对孟宴臣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叶子缓缓抬起头。
她的脸颊染上了动人的红晕，眼眶似乎也有些微微发红（得益于她偷偷用力眨了眨眼）。
她迎上孟宴臣紧张的目光，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着羞怯、又仿佛被巨大惊喜笼罩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笑容。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地传入孟宴臣耳中：
“好。”
一个字，简单，却像天籁。
孟宴臣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猛地伸出手，越过桌面，紧紧握住了叶子放在桌上的手，语气激动：“真的？叶子，你答应了？”
叶子被他握着手，没有挣脱，只是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再次点头，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嗯。”
“太好了！”
孟宴臣的笑容彻底绽放开来，那是由内而外的喜悦，驱散了他身上惯有的冷峻，让他看起来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
他看着叶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会对你好的，叶子。一定。”
叶子回望着他，眼中漾着“感动”的波光，嘴角噙着“幸福”的浅笑。
心里，却是一片冰封的湖面，冷静无波。
戏，开场了。
她成功地让孟宴臣，这只高傲的、曾经视她如蛾子的蝴蝶，主动飞入了她精心编织的、名为“爱情”的罗网之中。
交往后的日子，表面上甜蜜而平静。
孟宴臣几乎将叶子捧在了手心。
他事无巨细地关心着她的生活，接送、约会、礼物，一样不落。
他享受着这种“拥有”和“弥补”的感觉，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内心的愧疚，也能牢牢抓住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
然而，在这片他精心营造的甜蜜之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违和感，如同水底的暗礁，偶尔会突兀地冒出来。
有一次，他带她去听一场古典音乐会，中场休息时，他正低声向她解释一段乐章的背景，却瞥见她唇角勾起一抹与现场高雅氛围格格不入的、略带嘲讽的弧度，眼神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可当他定睛看去，她又恢复了那副认真聆听的乖巧模样。
最让他心惊的一次，是有一次他和合作伙伴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御膳馆商谈合作，离开时看见了隔壁包厢里一个很像叶子的女子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