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陆玄的语气变得冰冷,“由我的人,冲进去,把他连根拔起。”
“熔炉主内,第九局主外。”
磐石沉默了。
他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目光深邃地审视着陆玄。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
让一个游离于官方体系之外的神秘组织,去执行最核心的突袭任务?
这其中蕴含的风险,太大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磐石的声音变得低沉。
“陆玄,我承认你和你的‘熔炉’很有能力。但这看起来,更像一个陷阱。”
“一个引诱第九局主力出动,然后将我们和博士的人一网打尽的陷阱。”
他的怀疑,直接而尖锐。
这不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更是作为第九局负责人,必须考虑到的最坏可能。
面对这几乎是撕破脸的质问,陆玄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磐石局长,你应该知道,第九局科研部的陈院士,他的独子是怎么死的。”
磐石的眼神微微一凝。
那是一桩陈年旧案,也是第九局内部,尤其是老一辈科研人员心中永远的痛。
陈院士的儿子,曾经也是一位天才研究员,却在一次针对天启议会前身组织的秘密行动中,被当做实验体残忍害死。
执行者,正是代号“博士”的那个男人。
而那位陈院士,就是现在“熔炉”科研主管,老陈头。
“仇恨,有时候是比任何协议都更可靠的信誉。”
陆玄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剖开了最核心的现实。
“我可以不在乎第九局的利益,甚至可以不在乎燕京的安危。”
“但我的人,欠着一笔血债。”
“而我,必须帮他还。”
“所以,博士必须死。他的实验室,必须被夷为平地。这是我的底线,也是这次合作的唯一基础。”
通讯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磐石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那个年轻人。
他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那不是伪装出来的。
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对某个目标的极致锁定。
许久之后。
磐石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走到一张巨大的燕京战术地图前。
“行动时间,定在二十四小时之后。”
他的声音,恢复了属于决策者的果决与威严。
“在这期间,第九局会以‘反恐演习’的名义,完成对目标区域的所有部署。”
“你需要的所有外部支持,我都会给你。”
“但我也只有一个要求。”
磐石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刺陆玄。
“活捉博士。”
“我要从他嘴里,挖出天启议会的一切!”
陆玄的嘴角勾起。
“可以。”
“但前提是,他得有那个命,活到你的审讯室。”
磐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争辩。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通讯切断。
光幕暗了下去。
陆玄站在黑暗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张由官方力量编织的巨网,已经开始悄然张开,笼罩向了那所废弃的中学。
而他,将是刺穿猎物心脏的,最锋利的那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