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她看着姐姐低垂的眉眼和强装的镇定，那“分开了”三个字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断回响。
“分……分开了？”沈芝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干涩的嘶哑，“你是说……你们……离婚了？”
她艰难地吐出那个词，目光紧紧锁在沈忘川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确认这并非一个蹩脚的玩笑。
沈忘川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下巴，动作细微得几乎看不见。
这个默认的动作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芝芝的心口。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像打翻了五味瓶——震惊、荒谬、一丝解气，甚至还有一点点……她不愿意承认的、不合时宜的心疼？
“活该！”沈芝芝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怨气，“我早就说过，那个洋鬼子靠不住！你当初为了他抛下一切，抛下姐夫……现在呢？这就是你追求的爱情？自由？率真？”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追求自由，追求爱情，就把你像块破抹布一样甩了？”
沈忘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依旧沉默着，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仿佛要将自己缩进阴影里。
她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让沈芝芝的怒火像被浇了冷水，一下子熄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堵在胸口的烦闷。
沈芝芝看着姐姐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却又无处发泄。
她烦躁地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猛地停下，转头盯着沈忘川：“什么时候的事？就这几个月？你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什么学术研讨会，就是……就是灰溜溜地逃回来了？
沈忘川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自己的决定，马丁走的时候，把房子留给了我，我卖了，然后就回来了，那个地方，终归是异国他乡，我也才发觉，那里的人和事，也其实并不值得我留恋。”
沈芝芝气笑了，“你才发现啊，我一直认为，你去了英国后脑袋就被驴踢了！那里的空气很甜？还是那里的男人很猛？你就是犯贱！带着两个无辜的孩子，传递给他们错误的价值观一起犯贱！”
沈芝芝骂的很脏，沈忘川却一句话也不反驳，只是默默的流泪。
沈芝芝气的来回走，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沈忘川道：“回来了，怎么就又来了这里，你要做什么！”
沈忘川看着沈芝芝，喃喃的说道：“我后悔了，你就当我被鬼附身了十年，现在我才清醒过来，原来余山对我才是真爱，我不能没有他，我要和他复合！”
沈芝芝张大了嘴，站在了原地，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眼神像是看一个疯了的女人一般。
“所以，你回来是想和姐夫复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芝芝像个暴怒的老虎一般，怒视着沈忘川，“我告诉你，这绝对没有可能！余山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我们还有两个孩子，他会看在孩子的面上重新接纳我的！我已经应聘成为了山大的美术教授！”沈忘川神色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