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那种带着恐怖威压的震慑,对于普通人脆弱的心神而言,不啻于一场精神风暴,周萍显然没能扛过去。
余山心里清楚,帝皇当时只是释放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意在惩戒,却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他理解帝皇维护林小雨和沈芝芝的心情,但看着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因此凋零破碎,内心难免涌起复杂难言的叹息,既有对周萍遭遇的些许怜悯,也有一丝对这些异界来客更深的认识。
徐立冬还在旁边感慨着周萍父母的不依不饶,余山却只能沉默,这些普通人世界的纷扰,在帝皇那等存在掀起的波澜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又沉重。
而造成这样结果的,也不是帝皇的错。
在这一刻,他愈发明白了当初罗兰法师和自己说过“责任”的意义,他的一个疏忽,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芝芝,我听说她和你还有过一些矛盾是吗?”徐立冬想到了什么说道。
沈芝芝如实的点了点头,“因为舞蹈领队的事,她对我有些不满,所以造谣了一些无中生有的事。”
徐立冬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周萍的事与你无关,我会妥善处理的。”
沈芝芝张了张嘴,虽然徐立冬都这么说了,可是她还是感觉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现在系里很多人都在传,是自己的那个“保镖”把周萍吓坏了。
余山也安慰了沈芝芝,可是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余山知道,光是自己等人的安慰只怕是收效甚微,还是得她自己看开。
正说话间,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还伴随着叫骂。
“赔我女儿!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裹挟着一股刺骨的寒气,一个中年女人状若疯虎地冲了进来,头发凌乱,双目赤红,直扑向还在怔愣中的沈芝芝。
她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脸色铁青、攥紧拳头的男人,正是周萍的父母。
“就是你!还有你们学校!你们那个什么保镖!把我女儿害成那样!”女人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伸手就去抓沈芝芝的胳膊。
沈芝芝吓得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柜台上。
“住手!”徐立冬脸色一沉,反应极快,立刻挺身挡在了沈芝芝身前,沉声喝道:“周萍家长!有话好好说!你们女儿的事学校会妥善处理的。”
余山也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女人和徐立冬、沈芝芝之间。
他眉头紧锁,心知麻烦终究还是找上门了。看着这对情绪失控的父母,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周萍遭遇的同情,又对眼前这混乱局面感到棘手。
“好好说?我女儿好好一个大学生,送来你们学校,现在成了那个样子!你们让我怎么好好说!”周萍的父亲声音嘶哑,指着沈芝芝,又指向徐立冬,“徐校长!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那个保镖呢?叫他出来!是不是他把我女儿吓疯的!”
“对!叫那个打人的出来!他必须负责!”女人在徐立冬和余山的阻拦下无法靠近沈芝芝,只能歇斯底里地哭喊,引得楼上一些住客都好奇地探出头来。
徐立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乱和一丝恼怒,努力维持着校长的威严:“周萍同学的情况,学校非常重视,也正在积极配合调查和心理干预。但你们这样无端指责同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关于所谓的保镖,学校保卫处已经介入调查,没有证据表明……”
“证据?我女儿的闺蜜亲口说的!她说就是那天见了沈芝芝的朋友以后,我女儿就疯了!”女人尖叫着打断徐立冬,说完忽然看着徐立冬:“你为什么在宾馆,还有为什么和沈芝芝在一起,你们认识!你包庇她!”
徐立冬一听,眉头一皱,心想麻烦了。
而沈芝芝则靠在冰冷的柜台上,听着周萍母亲那声嘶力极的控诉,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