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前方数十丈外,一处因河道转弯而形成、水流相对平缓的浑浊回水湾附近,几块常年被河水冲刷得光滑如巨兽脊背的黑色礁石后面,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站起了数道沉默而充满戒备的身影!
这些人约莫十来个,个个衣衫褴褛,大多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土布短褂或干脆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阴郁天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显露出长期在山林水泽间挣扎求生的坚韧体魄。
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简陋却透着一股实用的杀气——
膛线都快磨平的老旧猎枪、刀口被磨得雪亮反光的柴刀、削尖了顶端并用火烤硬的粗壮竹矛,甚至还有人腰间别着几枚粗糙打磨过的石镖。
为首一名汉子,约莫四十出头年纪,身材不算高大却异常精悍结实,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刚毅,左侧脸颊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劈至嘴角,为他平添了十分的凶悍之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没有持握任何常规兵器,而是紧紧攥着一面卷起的、旗面边缘已经残破不堪、依稀能辨认出褪色黄底和模糊龙纹的破旧旗帜!
那旗帜的旗杆并非木质,而是一根暗沉的黑铁棍,顶端似乎用某种兽筋牢牢绑着一小片不起眼的、颜色暗沉如同陈年血垢的金属残片,那残片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泛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内敛的微光。
祝龙的右眼瞳孔猛地一缩!
尽管相隔一段距离,但他体内残存的山河正气以及刚刚与石达开英灵产生过强烈共鸣的识海,都清晰地感应到了——
那面残旗上萦绕的、历经百余载风雨仍未彻底磨灭的悲壮战意!
而旗杆顶端那枚暗沉残片,赫然与他之前在破庙断碑下感应到的那缕翼王佩剑的锋芒同源同质!
这是真正的翼王遗物,是承载着沉重历史与不灭意志的信物!
刀疤脸汉子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祝龙这一行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
他的视线极其锐利,迅速扫过重伤的李青山、虚弱至极的阿兰、咬牙坚持的狗剩,以及在简易担架上那两团微弱得几乎要消散的魂体光影时,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疑惑。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祝龙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他背上那个被厚厚的布包裹着的物体上时,突然间,他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
那厚厚的布虽然将那个物体严密地包裹起来,但却无法完全阻挡住从里面透出的七彩微光。
那微弱的光芒,就像是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精灵,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透露出一丝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那难以完全隔绝的七彩微光,仿佛是一道来自未知世界的信号,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和惊愕。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深沉的警惕也在他的心头悄然升起。
这股警惕如同本能一般,告诉他这个被包裹着的事物绝对不简单,它所散发出的七彩微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或者秘密。
他猛地将手中那面残破的翼王旗向前一举!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