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不瞒您说,那些苦药汤子,我是真的一点也喝不进去,一闻味道就……”
她脸上露出些羞愧。
沈清瑶也感激地看向宋时愿:“郡主,您真是说到我娘心坎里去了!她这些日子胃口极差,几乎水米未进,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
宋时愿又细心叮嘱了几句用药膳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开解心情,见沈夫人眉宇间的郁色似乎散开些许,这才起身告辞。
从后院出来,宋时愿便对沈清瑶道:“清瑶姐姐留步,去小厨房仔细交代一下药膳的熬制火候和食材处理的细节吧,这事关夫人身体,需得谨慎。梅园离此不远,我与表姐自行回去便好。”
沈清瑶心系母亲,见宋时愿安排得如此周到体贴,心中更是感激,想着确实需要亲自去叮嘱一番,便道:“好,那便有劳郡主和秦姑娘,我稍后便来寻你们。”
沈清瑶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回廊尽头,宋时愿与秦绥宁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立刻调转方向,不再前往梅园,而是借着园中花木的掩映,朝着男宾所在的竹苑去。
行至距离竹苑不远处的假山群时,走在前面的宋时愿猛地拉住秦绥宁,迅速隐在一块太湖石后。
只见前方,本该在竹苑门口迎客的王骥,正左右张望,随即身形一闪,钻入了假山的缝隙之中。
两人屏住呼吸,立刻悄步跟上。
王骥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暴露,更料不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会有人偷偷跟踪他。
假山内。
光线昏暗,曲折迂回。
王骥压低声音。
“祭天大典用的毒箭已备好。届时,伺机射杀闲王一家,包括宋时愿和那个萧凛!若计划顺利,便将弑杀的罪名扣在太傅头上。万一……万一出现差池,让萧凛侥幸未死,便将刺杀闲王的黑锅,反扣到萧凛自己身上,告他一个弑父栽赃!”
他对面那黑影刚接过密信,正要离开。
“郡主,您走错了!梅园该往这边走!”
假山外,一个丫鬟的提醒声突兀响起。
王骥脸色骤变。
他猛地对同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喝道:“别动,我出去应付!”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挤出几分惊讶,从假山缝隙中钻了出来。
一抬眼,便撞见站在不远处的宋时愿。
“郡主?”
他故作讶异,快步上前行礼,“您……您怎么到这边来了?可是迷路了?”
这是宋时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王骥。
不得不承认,此人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
面如冠玉,眉眼清俊,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自带一股书卷气。
若非早知其底细,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难怪林薇薇那样的小姑娘提起他便脸红。
也正因为离得足够近,宋时愿一眼就看到了他束发木簪上刻着细微青蛇缠绕纹路!
果然,木字使,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