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愿与萧凛对视一眼,问道:“他那时可知自己是通缉犯,可曾显露任何异常?”
“不知道,他藏得深啊!”
乔山摇头,痛心疾首,“他说自己是孤儿,家中遭了灾,逃难出来的,说得有鼻子有眼,丽丽信了,心疼他,对他好得不得了,这傻丫头,就这么引狼入室啊。”
“后来呢?”
萧凛追问。
“后来,后来丽丽就铁了心要嫁给他!”
乔山闭上眼,“她说宋景睿无依无靠,愿意入赘我们乔家村,我,我看女儿喜欢,他瞧着也还算踏实,就,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说到此处,乔山气得浑身发抖,手狠狠捶着床板,老泪纵横。
“那畜生,那不是人啊,是披着人皮的豺狼,他的心肝是黑的,烂透了啊!”
“丽丽是我最疼的闺女,她成亲,我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来,风风光光地办!”
乔家村在山里,平时没什么事,他们基本上一年都不怎么会去城镇的。
他哽咽着,“我派了村里几个后生,特意翻山越岭去镇上,就为买最好的红绸、喜糖。”
“谁想到,谁想到他们这一去,便将阎王爷的催命符给带回来了!”
“他们偷偷告诉我,在镇上看到了通缉令,上面画的人,像极了宋景睿。”
乔山眼神绝望,“我当时就懵了,我不敢信啊,我怕冤枉他,更怕吓着丽丽,想着偷偷去镇上瞧个明白再说。”
毕竟事关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也不能直接问宋景睿,万一他真是通缉犯,打草惊蛇可不好。
“可那天杀的畜生,他当时就在门外头偷听啊!”
乔山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悔恨。
“我们竟一点都没察觉,第二天,我前脚刚出村想去镇上,他后脚,他后脚就敢往全村人吃水的井里投了毒!”
“他算计好了时间,等我从镇上回来,一进家门,”乔山猛地扒开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声音嘶哑,“他早就举着斧头等着我了,二话不说,照着我脑袋就劈下来,他是要我的命啊,不仅要灭口,他这是要我们全村都给我闺女陪葬。”
“幸亏我老头子打了一辈子猎,机警了一辈子,躲开了那要命的第一斧!”
乔山喘着粗气,“我拼了老命地跑啊,他一个拿笔杆子的大夫,哪追得上我这座山跑惯了的老骨头!”
“我不敢回村,村里也不知道成什么样了,我只能往山里钻,想绕路去报官,”他的声音低下去,“结果伤太重,从坡上滚了下去,再醒过来,就在这了。”
宋时愿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胃里一阵翻涌。
这人,竟能坏到这种程度。
这已不仅仅是坏,而是反人性的、极致的恶。
为了自己逃脱,竟能眼都不眨地给收留他的村子投毒,对即将成亲的恩人下死手。
其心之毒,其行之卑劣,令人发指。
按照原书的设定,宋景睿可是最年轻的太医,风光无限。
如今,竟成了手握这么多条人命的杀人犯。
有了村长提供的线索,再加上监察司亲自出马,没几天,宋景睿便被抓住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宋时愿正在随卓耀和林尚香看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