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月静静地听着,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真把我从大宁给带出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真有能再次醒来的一天。
“娘,您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宋时愿抓住关键,轻声问道。
秦昭月点了点头,眼神骤然变得幽深:“知道。那毒,是我自己喝下去的。”
宋时愿瞳孔骤缩,内心掀起惊骇。
自己服毒?
为什么?
本想问清楚,但见秦昭月面露极度疲惫,她强压下满腹疑问,替母亲掖好被角:“娘,您刚醒,别耗神了。先再睡一会儿,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慢慢说。”
秦昭月确实精力不济,顺从地点点头,合上眼之前,喃喃道:“好,好。”
秦昭月刚睡下没多久,宋时愿便听得外间“砰”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下人的低呼。
她起身推门一看,竟是卓惟延跑得太急,在门槛处绊了一跤,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一向雍容华贵、气度逼人的闲王,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也顾不得丝毫形象,手脚并用地瞬间爬起,朝着内室冲来。
“阿月!阿月!”
卓惟延的声音带着急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进了房间。
宋时愿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能失控到这种地步。
卓惟延冲进内室,见秦昭月依然安静地躺着,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脸上的狂喜,还有急切的表情瞬间凝固。
继而碎裂成无尽的呆滞。
身躯晃了晃,他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直直瘫软在地,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阿……阿月……”
天知道,他在齐王府听到消息时,当着一众宗室的面失态地打翻了茶盏,又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回来。
他从未失态成这样。
但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只要阿月真的能睁开眼看看他。
“延哥……”
就在他心如死灰之际,一声极轻极柔的呼唤,轻轻响起。
卓惟延猛地抬头!
床榻上,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正温柔又带着一丝心疼地望着他。
不是梦!
是真的!
他的阿月真的醒过来了!
卓惟延几乎是扑到床前,一把紧紧抓住秦昭月的手,力道大得甚至有些失控,好像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他眼睛瞪得极大:“阿月……阿月……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你真的醒了?你真的……”
他猛地又转向一旁的宋时愿,眼神里满是惶惑:“神医,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阿月她……”
秦昭月虚弱地反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延哥……你没做梦……我真的……醒了。”
一句话,卓惟延的眼泪瞬间决堤,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砸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在外面叱咤风云的闲王,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什么叫心里眼里只一人。
在这一刻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