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隔壁立刻传来青樱利落的回应。
……
马车一路疾驰入宫,直至慈宁宫外。
进去之后便看到,太后榻前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太医。
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宣庆帝负手立在殿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都散发着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宋时愿刚准备上前行礼。
宣庆帝强压着烦躁挥手:“永安来了?不必多礼,快,快给太后瞧瞧,这群废物,连个病因都诊不出来,朕养他们何用。”
说完,还瞪了一眼地上的太医。
宋时愿应声上前,指尖轻轻搭在太后腕间。
脉象平稳有力,虽刻意放缓放沉以模仿虚弱之态,但根本并无沉疴痼疾之象。
再观其面色,苍白却隐隐透着不自然的刻意,眼睫微颤,呼吸频率更是控制得极好。
装病。
宋时愿心下立刻了然。
她目光飞快地扫过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的太医。
这群老油条未必真没看出破绽,只是谁敢不要脑袋地去揭穿太后的把戏?
只能集体装傻充愣,自认医术不精。
电光火石间,她已有了决断。
她收回手,转身面向皇上,神色凝重却沉稳:“陛下,太后娘娘凤体违和,症结复杂,似有郁气阻塞于心,兼外邪侵扰,医治需绝对安静,且施针手法独特,不宜旁观,请陛下允准屏退左右。”
皇上此刻只关心太后能否好转,毫不怀疑,立刻挥手:“都退下,全部退到殿外候着,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宫人太医如蒙大赦,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素锦最后退出,紧紧关上殿门。
殿内只剩二人。
宋时愿走到榻边,轻声道:“太后娘娘,人都走了。”
话音刚落,原本“昏迷”的太后缓缓睁开眼,哪有一丝病态?
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得意的笑,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哀家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双眼睛,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孩子。”
宋时愿微微垂眸:“臣女愚钝,只是不知娘娘此举……”
“为你。”
太后打断她,说得干脆利落。
宋时愿彻底惊诧了。
为了她?
太后为了她装病?
太后看向她,目光锐利,“平阳前几日进宫,闹着要皇帝收回赐婚侧妃的成命,被皇帝毫不留情地驳回了,连哀家出面劝说,也被他拿‘金口玉言’、‘君无戏言’给堵了回来。”
她冷笑一声:“皇帝如今,是越发刚愎自用了,可他忘了,他最爱惜羽毛,最怕背上‘不孝’的污名。”
“他才回宫不久,哀家便生了重病,这消息若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议论他?”
“他担不起这个风险,所以,只要你能‘治好’哀家,便是立下天大的功劳,届时你当众提出任何不过分的请求,于情于理,他都只能答应,取消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侧妃名额,正合适。”
宋时愿:???!!!
心中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