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将毛霜霜的卖身契当面撕毁,温声道:“你娘的病,我会治好。庄子西头那二十亩上好的水田,往后就租给你家,且免你家十年租子,好好过日子。”
毛霜闻言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郡主大恩大德,霜霜,霜霜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
宋时愿亲手扶起她:“不必当牛做马,好好活着,活得堂堂正正,便是最好的报答。”
……
安排好庄子上的事,宋时愿便送毛霜霜回家,顺便去替毛霜霜的娘治病。
马车刚驶进毛家村,还没停稳,一个妇人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满脸焦急。
毛霜霜一眼认出,急忙掀开车帘:“黑蛋婶!出什么事了?您跑这么急?”
黑蛋婶见到她,一把抓住车窗,声音都带了哭腔:“霜丫头,我正准备去庄子上找你呢,你可回来了!快!快回家!你娘,你娘怕是不行了,就吊着一口气等你呢。”
宋时愿闻言,立刻让车夫快一些。
马车疾驰,很快便到了毛霜霜家门口。
屋外已经围满了人,都是毛家村的村民。
个个面色沉重,唉声叹气。
毛老三瘫坐在门槛上,双眼空洞,一见到女儿,连忙道:“霜儿,快,快进去,你娘,等你啊。”
“娘——”
毛霜霜眼前一黑,腿一软就要栽倒。
还好青樱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毛霜霜跌跌撞撞冲进昏暗的屋内,只见母亲面色青灰,气若游丝,已然是弥留之态。
“娘!您看看我!我是霜霜啊!我回来了!”
她扑到床边,握住母亲冰冷的手,痛哭失声。
毛老三跟进来。
老实巴交的汉子蹲在墙角,用脏污的袖子狠狠抹了把脸,发出压抑的呜咽。
宋时愿快步上前,目光迅速扫过病人情况,随后轻轻拉开悲恸欲绝的毛霜霜:“霜霜,信我,先出去等。”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毛霜霜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力点头。
宋时愿对青樱递了个眼神,青樱立刻会意。
待毛霜霜和毛老三出来后,便“哐当”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像门神一般守在外面。
屋外围观的村民见状立刻涌上来,七嘴八舌道:
“霜丫头,咋出来了?”
“那姑娘是谁啊?她能行吗?”
“毛大嫂是不是已经……”
毛霜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巨大的悲痛和担心,仔细解释道:“各位叔伯婶娘,别担心!刚刚进去的是永安郡主!她是出了名的神医,她一定能救我娘!”
“永安郡主?”
“神医?”
村民们惊呆了!
短暂的寂静后,便呼啦啦跪倒一片。
毛老三也被人扶了出来,他依旧沉浸在绝望中,喃喃自语:“没用了,都没用了,是我没用,我对不起霜儿,签了那卖身契,等孩子她娘走了,我,我就拿这条命去换霜儿自由。”
毛霜霜紧紧握住父亲粗糙的手,流着泪将庄子发生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当听到周伟不仅欺压庄户,还背了人命,最终被郡主设计擒获送官时,村民们爆发出震惊的哗然。
再看那紧闭的房门,眼神里是更深的敬畏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