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身体猛地一僵,素来沉静的眼眸瞬间划过一丝惊骇。
“你说,师父她没死?”
“对!”
宋时愿坐直身体,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其实她很早就有这种念头了。
秦昭月是什么人?
惊才绝艳、智计无双的女将军。
她那样的强者,怎么可能一场‘急病’就轻易倒下,连尸骨都没人见过。
顿了顿,宋时愿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合常理了,感觉像一场被精心布置过的‘消失’。”
萧凛剑眉紧锁,试图压下心头的惊骇。
“可若师父未死,这十数年她身在何处?秦府蒙难,以师父的性情,怎可能坐视不理?纵是天涯海角,她也定会……”
“这正是关键!”
宋时愿猛地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
“如果,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呢?”
宋时愿将声音压低,推测道:“有没有可能,我娘她当年真的遭遇了不测,重伤垂死,或是,中了某种奇诡的毒、邪门的咒,陷入长久的昏迷?”
就像镇南王看到的那样,说是在马车里睡着了,实际上根本醒不过来。
“那样的话,她对外界发生的一切,自然一无所知!秦府的惨剧,我的处境,她根本无力知晓!”
萧凛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角度,他从未想过。
这猜想实在是太大胆,太离奇,却又,并非全无可能!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辘辘声。
宋时愿看着萧凛眼中翻涌的惊疑与震动。
又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罢了。”
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宋时愿眼神定定。
“是真是假,空想无用。回京之后,让鸿鹰阁动用所有力量,顺着这条线,彻查一下当年就知道了。”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京城。
此行隐秘,不仅瞒过了在别庄休养的宣庆帝,连监国的太子也未曾察觉。
此时正值秋闱放榜,太子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倒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宋时愿归家次日,金榜高悬。
秦启霖高中解元。
消息传来,沉寂多年的护国公府瞬间欢喜起来。
秦老夫人更是喜极而泣,秦老爷子用力拍着孙子的肩膀,秦征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当宋时愿踏入秦府大门,迎接她的是前所未有的谢师礼。
秦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阿愿,好外孙女!启霖能有今日,全赖你啊!”
秦征与秦绥宁亦是深深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宋时愿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颊微红,明显是有些害羞了。
“外祖母、外祖父、大舅舅!你们太夸张了!这是表哥自己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我……我真没做什么!”
表嫂林湘兰笑着上前,温婉却坚定地反驳道:“阿愿,你这话说的可不对!这事儿啊,还真得好好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