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时愿和春桃进了一家气派的当铺。
刚进门,就撞见一个衣衫洗得发白的妇人,死攥着一个陈旧的木盒,对着柜台后的胖掌柜苦苦哀求。
“掌柜的,求您行行好,这真是我家祖传的救命药,我男人等着钱救命啊,五十两,五十两不够啊。”
妇人声音凄楚,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胖掌柜一脸不耐,三角眼耷拉着,像赶苍蝇似的挥手:“滚滚滚,就你这破树根,五十两都是看它长得怪,爱当不当,不当赶紧滚,别在这儿嚎丧,晦气。”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凶神恶煞的伙计就要上前拉扯妇人。
宋时愿眉头一拧,几步上前,往妇人前面一挡:“慢着。”
特意给声音做了一下变声,带着一股煞气,震得那两个伙计动作一滞。
目光扫过妇人手中木盒里那株其貌不扬、根须虬结的褐色药材,心头猛地一跳,这分明是……
“五百两。”
宋时愿直接看向妇人,斩钉截铁,“卖不卖?”
妇人惊呆了,泪珠还挂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五……五百两?掌柜他只给五十……”
“现银,不卖我走了。”
宋时愿作势转身。
“卖,我卖。”
妇人如梦初醒,生怕她反悔,忙不迭地将木盒塞到宋时愿手里。
宋时愿也不含糊,直接点出五百两银票拍在妇人手中。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胖掌柜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红了,阴阳怪气地嗤笑:“哼,傻大个,被人当冤大头宰了还乐呢,那玩意儿……”
“闭嘴,当你的东西。”
宋时愿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压迫,胖掌柜脖子一缩,后面的话全噎了回去。
等宋时愿和春桃办完自己的事,揣着银票出来,她没耽搁,直奔回春堂。
进了后院,宋时愿卸下“凶汉”伪装,恢复本音,将那个装着药材的木盒递给孙大夫:“孙老,您瞧瞧这个。”
孙大夫漫不经心地接过,打开盒盖——
只一眼,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间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捧着木盒的手颤抖起来。
还没说话,就流泪了。
“孙老?您怎么了?”宋时愿吓了一跳。
孙大夫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死死盯着盒中那株药材,嘴唇哆嗦着。
缓了缓情绪,孙大夫才说,当年他和药王谷闹掰,就是因为这一株药材。
“是它,真的是它,‘七窍还魂草’,师父的命根子,师妹的救命药啊。”
他缓了好一阵,才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当年,我是药王谷大师兄,师父最器重的弟子,小师妹自娘胎里带了奇毒,体弱多病,师父耗尽心血寻得一方,需以此草为引,待她十六岁方能解毒。”
“那日,本该我值守药圃,前夜谷中聚会,我只饮了三杯,却醉得不省人事。”
孙大夫眼中充满了冤屈和痛苦,“醒来时,药圃一片狼藉,七窍还魂草被啃噬殆尽,地上,只有野猪的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