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安郡主这儿调了不到一个月,你看看!那小脸光滑得跟剥壳鸡蛋似的!刚定了尚书府的亲事!”
“还有那位柳小姐……”她又指向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三个月前还是个一百八十斤的球,全靠这里的独门秘方和手法,没饿一顿没跑一步,瞧瞧这水蛇腰!神不神奇?”
最后还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还有那位穿紫衣的夫人看见没?靖安侯府的老封君!六十多了,之前老年斑可太深了,就来做了几次什么月光嫩肤,斑淡了大半!看着像五十出头!把侯爷新纳的小妾都比下去了!”
每指一人,每说一句,都让平阳惊诧半分。
见永安直愣愣的看着她,女子说,“您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没有骗人,这些事儿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要不然生意能这么好?”
“……总之啊,”少女睨着平阳,“您想插队?行啊,您先充个至尊唯爱呗!不过听说永安郡主忙得很,至尊号都排到三个月后了!我得赶紧找我爹加银子去,先走一步咯,慢慢排!”
说罢,扭身挤回队伍。
秋菊早已惊得合不拢嘴:“小、小姐……这……这都是真的?”
平阳没有回答,只用力抿了抿唇。
震惊过后,一股更强烈的、近乎灼热的希望猛地窜上心头。
但这样看来,宋时愿还真是有些本事。
不,何止是有些本事,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的通天手段。
连麻子脸、肥胖症都能解决得如此完美……那爹的病……爹的病是不是也有希望?
巨大的希望之后,是更深的担忧。
是,她是抛下所有尊严来了。
可那个手握生死人、肉白骨之能的女人,会愿意对处处与她作对、甚至要抢她夫君的人,伸出援手吗?
等平阳找到美颜坊掌柜的时候,掌柜的告诉她,永安郡主半个时辰之前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回春堂。
平阳顿时有些绷不住了,不过她还是忍了。
指甲掐进掌心,才咽下喉头的腥甜。
“去回春堂!”
回春堂的门口同样排满了人。
秋菊先下马车,进去确认了一下,发现这次宋时愿确实在,不过,她正在坐诊,她那儿的病人,排队排的极长。
秋菊打听回来,道:“永安郡主在坐诊,说、说要见,得等看完……”
平阳闭眼,再睁开一片死寂:“等。”
她没回马车,就站在回春堂门边最不起眼的角落。
堂堂郡主,像等待施舍的乞丐,忍受着各色目光的凌迟。
如果说之前还怀疑宋时愿是个蹩脚庸医,今天美颜坊的震撼、回春堂的盛况,像两记耳光,彻底打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宋时愿的医术,绝非虚名!
时间在煎熬中爬行,终于,最后一个病人离开。
宋时愿抬眼,目光淡淡扫来:“郡主寻我何事?”
平阳一步步走近,在宋时愿案前三步处,她身体骤然绷紧如满弓。
“砰!”
双膝狠狠砸上冰冷地砖。
“求你!救我爹!”
她按照鸿飞所说,把她爹发病后的情况都口述了一遍。
末了猛地抬头,通红的眼死死盯住宋时愿:“你能治吗?!告诉我!能不能救他?!”
宋时愿神色淡漠,提笔在纸上写下五个铁画银钩的字:“宗族气瘕结”。
平阳茫然接过。
“这……这是什么?”
看着陌生的名词,平阳心头一紧。
“根据你所述,此病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