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他们看得见……”
周敏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濒临崩溃。
“看得见为什么不开门?!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强彻底暴怒,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椅子上,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也许……”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也许这就是……游戏的一部分?极限体验?”
这个猜测,比真实的死亡更让人胆寒。
如果这是游戏,那代价是什么?
如果这不是游戏……
我不敢再想下去。
混乱中,我强迫自己移动僵硬的脚步,没有走向门口,也没有远离棺材,而是缓缓地、极其谨慎地,再次靠近那口承载着死亡的木棺。
我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哭泣和骚动暂时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恐惧,以及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我这个最先发现异常的人,能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避开李默那双空洞的眼睛,目光在他脖颈、露出的手腕等部位快速扫过。
没有明显的外伤血迹,但那种青紫色的尸斑和肿胀……
我虽然不是法医,但那些刑侦书籍里的图片和描述告诉我,这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形成的。
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他那只被我触碰过的手上。
黑袍的袖子略微滑落,露出的手腕皮肤,同样呈现出那种不祥的颜色。
而在我之前触碰到的“手背”区域,皮肤的质感……确实不对。
“林宴……你,你看什么?”
张姐的声音颤抖着问。
我没有回答。
一个更大胆、更可怕的念头驱使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再次伸出手,这一次,目标不是钥匙,而是李默脖颈一侧的皮肤。
我的指尖,极其轻缓地,触碰了上去。
冰冷、僵硬、毫无弹性。
像触碰一块在冰库里放置过久的石头。
尸僵。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他……”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着颤音,“他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丧钟,敲碎了一些人心中仅存的、关于“道具”的侥幸。
真正的、纯粹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个幽闭的空间。
我们被困在这里。
与一具真正的尸体一起。
而门外的人,知情,并且,无意救援。
“不在服务区……所有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之前尝试打电话的男同事,颓然滑坐在地,喃喃自语。
对讲机!
我猛地想起管理员的话!
我迅速扫视房间,在入口处那个类似壁炉的台子上,发现了一个老式的、黑色手摇式对讲机。
我冲过去,一把抓起来,按下通话键,对着它嘶声喊道:“喂!听得到吗?这里出事了!有人死了!是真的死了!游戏终止!立刻开门!”
对讲机里,先是一阵电流的“滋滋”杂音。
然后,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扭曲而诡异的电子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带着一种戏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滋——”
信号被切断。
最后的求救渠道,被掐断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和窗外——不,这里根本没有窗户——只有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与死寂。
那无声的尖叫,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反复回荡,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