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声音沙哑:“检查线路。”说完就低下头,快步离开。
就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信息素——类似于我家传古书上描述的“敛息草”的味道,用于掩盖自身能量波动。
我继续往前走,直到拐过弯才停下,背靠墙壁,冷静地感受自己的心跳。是他吗?通风管里的入侵者?留下警告的人?
旧校舍...奶奶说的“西边的林子”。张伯身上有掩盖痕迹的能量波动和敛息草味道。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下午心理学导论课,我特意选择了靠后的位置,继续观察和记录。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这一次更加强烈——仿佛有人不在用眼睛看,而是用另一种方式“锁定”了我。
课间休息,我假装去洗手间,实际上快速检查了几个可能安装隐藏摄像头的位置:烟雾探测器、通风口、灯罩。一无所获。
直到我低头洗手时,在洗手池不锈钢表面的反光中,瞥见天花板角落一个极细微的闪光点——不是摄像头,更像是一小片嵌在天花板缝隙中的、某种昆虫甲壳的碎片,闪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我保持不动,仔细感知。从那片甲壳碎片上,传来极其微弱但绝无疑问的能量波动——与我在公寓通风口发现的荧光残留物同源。
有人在用虫群相关的手段监视我。
冷静。不要打草惊蛇。我若无其事地离开洗手间,心里却开始重新评估形势。对手比想象的更了解我的底细,且技术手段超出预期。
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大学城最大的连锁咖啡馆。这里人多嘈杂,能量场混乱,易于隐藏自身,也便于观察。
点了一杯热可可,我选择了吧台附近的位置,这里视野开阔。
然后我假装玩手机,实际上开始编写一个简单的信号扫描程序——奶奶教的古老智慧与现代科技的结合,用于探测异常能量传输。
程序运行需要时间。我抬头随意打量着咖啡馆里的人,目光突然定格在窗外。
街对面,陈浩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起说话。
男人穿着不合时宜的高领毛衣(尽管天气并不冷),身材瘦高,侧脸线条冷硬。陈浩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和...恭敬?
男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突然转头看向咖啡馆方向。我立即低头,心脏微微加速。
不是因为我差点被发现,而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知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能量场——冰冷、锐利、充满攻击性,与旧校舍张伯那种试图隐藏的波动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猎食者般的气息。
几秒钟后,我再次抬头,街对面已经空无一人。陈浩和那个高领毛衣男人都消失了。
手机上的扫描程序发出轻微震动,结果显示:检测到持续的低频能量传输,传输源方向——旧校舍。传输信号特征与我在公寓发现的荧光残留物高度匹配。
碎片开始拼接:张伯在旧校舍活动,那里有异常能量传输。高领毛衣男人与陈浩接触,散发着危险气息。我被某种虫群技术监视。
奶奶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小心巢中的捕鸟网。猎人常在美味附近设陷阱。”
陈浩是“美味”。而我,可能已经踩中了为他准备的“捕鸟网”。
就在此时,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远离陈浩。他不是食物,是鱼钩。”
信息在阅读后三秒自动消失,不留痕迹。
我慢慢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可可,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与内心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局面变得复杂了。至少有两方势力在活动:一方警告我远离陈浩(公寓留言、短信),另一方似乎以陈浩为诱饵(监视者、高领毛衣男人)。
而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咬了饵。
有意思。
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丝弧度。那不是林宴常用的阳光笑容,而是某种更冰冷、更锐利的东西。
狩猎变得危险了。
但也更有趣了。
我将可可一饮而尽,拿起书包离开咖啡馆。需要重新制定计划了。首先,要搞清楚陈浩到底是什么“鱼钩”,而垂钓者,又到底想钓什么。
也许,我该主动去碰一碰那张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