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上的蛇形纹身如同被火焰灼烧般滚烫。
我站在影隼组织的总部后门,等待着生物识别区的扫描光束在我的皮肤上游走。那金色的血管在纹身下隐隐凸起,仿佛活物般组成了一串我从未见过的权限代码——Ω-237。随着安全门机械女声用母亲的声音说出“欢迎回家,最终载体”,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我踏进了地下三层,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胃部一阵痉挛。
这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环形空间,数百个培养舱呈螺旋状排列,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我”。不同年龄段的克隆体连接着神经网络,有的正在长出蛇鳞,有的已经半机械化。最中央的控制台上,巨型全息投影显示着全球地图,237个红点正在同步闪烁。
“漂亮吧?人类史上最伟大的意识蜂巢。”
郑临从阴影里走出来。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它”了。他的左半身保持着人形,右半身却完全由蓝色黏液构成,面部像融化的蜡像般下垂。
“你母亲到死都在阻挠进化。”他挥了挥手,某个培养舱的液体排空,露出里面浸泡着的母亲遗体,“所以她成了最好的实验对照组。”
我右臂的纹身突然暴起,像活蛇般缠住我的喉咙。
窒息中,视线边缘泛起噪点。
某个克隆体的记忆突然涌入大脑:五岁生日那天,母亲把我藏在衣柜里,而“另一个我”被父亲带进实验室。记忆里的母亲嘴唇在动,通过口型能辨认出三个字:“找戒指。”
“你以为那些循环都是意外?”郑临的黏液手臂插入控制台,调出监控视频,“是我们需要你不断试错,直到找到抗体最完美的表达方式。”
画面显示第18次循环的我被蛇群分食,第79次的我与周雯同归于尽——而每次死亡后,都有工作人员收集我爆裂的血管碎片。
右臂纹身突然释放脉冲,郑临惨叫一声后退。我趁机扑向控制台,发现键盘下方藏着微型保险箱。指纹锁的识别区形状,正好匹配蛇戒的戒圈。
“没用的。”郑临的声带像坏掉的收音机,“原始戒指早就——”
我用渗血的右手按上去,掌心里未完全融合的金属碎片发出蓝光。保险箱弹开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响起刺耳的警报。
保险箱里只有一支标着Ω-237的冷冻管,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我,背景却是影隼总部的主机房。更诡异的是,母亲无名指上戴着的不是蛇戒,而是一枚刻着十字架的素圈——这绝对不是我记忆中的母亲。
冷冻管在掌心自动解冻,金色液体渗入皮肤。纹身立刻投射出全息影像:真正的母亲站在相同位置,正在往主机上传数据。
“宴宴,当你看到这段记录时,我已经成为系统的一部分。”她的影像抚摸我右臂纹身的位置,“真正的抗体不在血液里,在237次循环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