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林清砚骤然清醒的声音:“你说谁?赵大海?那个三年前被你击毙的杀人犯?”
“是他。”白晓玉的指尖冰凉,“绝对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人能复活?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你先别慌。”林清砚的声音稳了很多,“仔细看看,他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白晓玉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窗外。赵大海和那几个“僵尸”已经走到了街尾,拐进了通往禁地坟地的小路,两个黑衣人跟在后面,手里的鞭子在雨里闪着冷光。
“他们往坟地方向去了,”白晓玉低声说,“那些人走路姿势太奇怪了,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还有,镇上的失踪者父母今天突然改口,好像不想让我查下去,这地方绝对有问题。”
“我查一下落马镇的资料,”林清砚说,“你小心点,别贸然行动。那地方交通不便,真出了事我没法立刻赶过去。”
“我知道。”白晓玉挂了电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赵大海的出现彻底推翻了她的认知——死人复活?这比优优的影灵术、无果的变形术更离谱。
她走到桌边坐下,掏出本子写下几个疑点:
1. 三个年轻人失踪,父母突然改口。
2. 镇上老人戴“避邪石”,来源可疑。
3. 禁地坟地被列为禁区,与失踪者有关。
4. 酷似赵大海的“僵尸”出现,被黑衣人看管。
这些碎片拼不出完整的图案,但白晓玉隐隐觉得,失踪的年轻人、复活的杀人犯、讳莫如深的镇民,都指向那个神秘的坟地。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停在她的房门口。白晓玉屏住呼吸,摸向腰间的配枪——她今天刚领的枪,子弹上了膛。
“白警官睡了吗?”是王所长的声音,带着点犹豫。
白晓玉松了口气,打开门:“还没,王所长有事?”
王所长手里端着个搪瓷碗,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看你没吃晚饭,我让老婆子蒸了两个馒头,垫垫肚子。”他的眼神有点躲闪,不敢直视白晓玉的眼睛。
“谢谢。”白晓玉接过碗,故意提起,“刚才好像看到街上有人在走?这么晚了还出门?”
王所长的脸色僵了一下,干笑两声:“山里人睡得晚,可能是起夜吧。白警官早点休息,明天再说案子的事。”他说完就匆匆走了,脚步比来时快了很多。
白晓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团更重了。王所长在撒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关上门,把馒头放在桌上,却没胃口吃。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赵大海走路的样子,那僵硬的姿势,空洞的眼神,根本不像活人。可如果不是活人,那是什么?
难道这世上真有僵尸?还是说,有人在用某种手段控制他们?
凌晨三点,雨彻底停了。白晓玉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她决定,等天一亮就去坟地看看,不管那里藏着什么,总得亲眼见见才能甘心。
窗外的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晓玉握紧了枕边的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装神弄鬼,还是真有邪术,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就得付出代价。
尤其是那个“死而复生”的赵大海,她倒要问问,他是怎么从阎王爷那里跑出来的。
清晨的雾像块湿冷的棉花,把落马镇裹得密不透风。白晓玉站在招待所门口,看着王所长骑着二八大杠往镇外走,车后座捆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看方向是往坟地那边去的。
“早啊,王所长。”她故意提高声音打招呼。
王所长吓得一哆嗦,车把晃了晃,差点摔下来。他回头看见白晓玉,勉强挤出个笑:“早……早啊白警官,我去给地里的菜施肥。”
白晓玉盯着那个麻袋——装肥料用这么结实的帆布袋?袋口露出的边角看着像块布料,还绣着红牡丹,倒像是女人的衣裳。她没戳破,只是笑了笑:“辛苦,我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流窜犯的痕迹。”
挂了电话给林清砚,那边已经搞定了张局:“张局说让你注意安全,流窜犯抓不到也没关系,别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我命硬。”白晓玉挂了电话,摸出别在腰后的警棍,顺着主街往镇子西头走。昨天那群“僵尸”消失的方向,就是这边。
越往西头走,雾气越浓,空气里隐约飘着股消毒水味,跟废弃医院的味道有点像。白晓玉皱了皱眉——这穷山沟哪来的消毒水?
转过街角,眼前突然亮了起来。雾气里立着栋崭新的厂房,蓝白相间的瓷砖墙,铁门上挂着“落马镇农产品加工厂”的牌子,看着跟这古镇的破败格格不入。更奇怪的是,厂房周围拉着三米高的铁丝网,上面还缠着带刺的铁丝,活像座小型监狱。
“搞这么严实?”白晓玉心里嘀咕。她绕着铁丝网走了一段,发现墙角有个监控探头,正对着她的方向转过来。她赶紧躲到棵老槐树后面,探头观察——厂房的烟囱没冒烟,听不到机器运转的声音,不像在开工。
这时候,铁丝网里突然传来“汪汪”的狗叫声,声音粗哑,一听就是大型犬。白晓玉刚想再看仔细点,就见七八条大狼狗从厂房里冲出来,个个膘肥体壮,眼睛红得像要吃人,隔着网子朝她狂吠,爪子扒得铁丝网“哐哐”响。
“我去,这么多?”白晓玉吓了一跳。她练过“癫螳螂”,对付一两条狗不在话下,可这七八条一起上,就算她手脚再快,也得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