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黑影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再次变形——这次变成的,是三年前牺牲的同事小李。小李穿着染血的警服,脸上还带着当年的伤口,声音沙哑:“晓玉,当初你要是再快一点,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白晓玉的心脏猛地一揪,指尖的警棍差点掉在地上。可她很快咬了咬牙,盯着“小李”的眼睛:“我愧疚过,也自责过,但我不会一直困在里面。你牺牲是为了让更多人活着,不是为了让我在梦里跟你较劲。”
她抬手,没有打过去,反而轻轻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对不起,当年没救你。但我会带着你的份,继续查案,护着这城市。”
话音落下,“小李”的身影开始透明,黑红色的雾再次散开。白晓玉深吸一口气,刚想寻找黑影的踪迹,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她哥白冰的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调:“丫头,查案呢?哥在卧底,可没法帮你啊。”
她猛地回头,就见白冰靠在雾里的门框上,穿着她去年送他的夹克,手里还拿着个没点燃的烟。白晓玉的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没好气地吐槽:“你还好意思说?跑出去卧底三年,连个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早让人给卖了!”
“哪能啊。”白冰笑了笑,身影却越来越淡,“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爸妈。别担心我,好好活着。”
白晓玉没再吐槽,只是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雾里——她知道,这也是梦魇变出来的,是她藏在心底的牵挂。可她不能留,赵萌萌还在等着她,现实里的林清砚也还在找她。
雾又变了,这次变成了她家的客厅。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小时候的照片,轻声说:“晓玉,别当警察了,回家吧,爸养你。”旁边还站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她高中时的校服,笑着说:“晓玉,留下来吧,这里没有危险,也没有遗憾。”
这个“另一个白晓玉”,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那是她高三时遇到的一场车祸里,为了救她而死的女孩。女孩也叫白晓玉,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说:“替我好好活着。”
白晓玉走到父亲身边,蹲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声音带着点哽咽:“爸,对不起,我不能回家。当警察很苦,但我喜欢,也觉得值。”她又看向那个“自己”,笑了笑,“姐,我一直记着你的话,好好活着,也好好保护别人。我不会留下来,因为我还有没做完的事。”
父亲和“另一个白晓玉”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雾也开始散去。白晓玉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刚想寻找赵萌萌的踪迹,就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是她熟悉的触感。
她回头,就见林清砚站在她身后,穿着警服,脸上带着她熟悉的担忧:“晓玉,找到你了,我们该走了,赵萌萌还在等我们。”
白晓玉愣了愣,随即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你怎么进来的?我还以为得我自己出去呢。”她没怀疑,在这梦里,能有个人来拉她一把,哪怕是幻象,也让她觉得踏实。
可她没看见,“林清砚”的指尖边缘,隐约泛着点黑红色的光——那是梦魇的颜色。
而现实里,废弃鬼屋的二楼房间里,林清砚正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赵萌萌,把她交给赶来的老周:“先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他又看向技术科的同事,“墙面的缝隙里还能检测到未知生物的痕迹吗?”
同事摇了摇头:“痕迹很淡,好像在往地下扩散。白警官还没找到,我们要不要扩大搜查范围?”
林清砚点头,目光扫过那面冰凉的墙,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摸时的寒气:“继续搜,重点查地下通道。晓玉她……一定在附近。”
他不知道,白晓玉的意识还困在梦世界里,正握着“林清砚”的手,一步步朝着更深的雾里走去。而那团黑红色的梦魇,正藏在“林清砚”的影子里,等着把她彻底困在梦里。
“林清砚”握着白晓玉的手往雾里走,指尖的温度却悄悄降了下来——真正的林清砚手心总带着点练剑留下的薄茧,可这只手却光滑得过分,连指节的弧度都透着股不自然的僵硬。
白晓玉心里早就打了个问号,嘴上却没说,跟着“林清砚”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绊,顺势往旁边踉跄。“林清砚”下意识伸手去扶,刚碰到她的胳膊,白晓玉就像炸毛的猫似的,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拇指狠狠按在他的腕骨上——这是癫螳螂拳里的“锁腕技”,专挑人最疼的骨头下手。
“哎哟!”“林清砚”疼得叫出声,手腕被拧得生疼,脸色瞬间变了。白晓玉没停手,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按在云团地面上,拳头直接往他脸上招呼:“还装?!真当我傻啊!”
一拳砸在“林清砚”的眼眶上,瞬间青了一块;又一拳落在嘴角,打得他嘴角冒血。“我是真的!晓玉你疯了?!”“林清砚”挣扎着大叫,声音里满是“委屈”,可手腕被锁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晓玉根本不听,越打越狠,直到“林清砚”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头发都乱成了鸡窝,她才停手,蹲在旁边看着他:“还装不装了?再装我就把你牙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