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白晓玉擦脸的手一顿,“哪个陈大人?”
“还能是哪个?有几个陈推官,被你骂了十几年了装不认识。就是总爱板着脸,却总给你塞糖葫芦的陈推官啊。”林清砚无奈地笑,“你上次还说他‘官腔比芝麻还多’,转头就收了他给的蜜饯。”
白晓玉心里“咯噔”一下。陈推官?这不就是现代局里那个总骂她“毛毛躁躁”“办案不按流程”的陈队吗?那个被自己当解闷工具每天骂街的前男友,走狗屎运比自己高一级别,怎么的?在古代这货居然是自己上司?她跟着林清砚往外走,刚拐出药庐的巷子,就看见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马车旁,肚子微微隆起,手里拿着个折扇,正皱着眉跟下属说话——那眉眼,那说话时总爱抿嘴的习惯,和现代的陈队简直一模一样!
“白姑娘,林先生,可算等你们来了。”陈推官看见他们,脸上的严肃消了些,从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递给白晓玉,“刚路过点心铺,给你买的桂花糕。”
白晓玉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糕点,突然想起现代陈队每次骂完她,总会在她桌上放瓶冰镇可乐,嘴上说着“别以为这能让你少犯错”,眼里却藏着点关心。她忍不住笑了:“陈大人,您这官越做越大,倒是越来越会收买人心了。”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没大没小。”陈推官假意瞪她一眼,却没真生气,转身掀开车帘,“快上车吧,死者家属还在等着呢。”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白晓玉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酒旗、布庄、挑着担子的小贩,心里的恍惚越来越重。这不是梦,至少不像普通的梦——她能闻到马车上的松木味,能摸到坐垫上的针脚,甚至能听见林清砚翻查案卷时纸张的摩擦声。
“死者是绸缎庄的老板王元宝,今早被伙计发现死在库房里,胸口插着把剪刀,周围没有打斗痕迹,却少了匹价值千金的云锦。”林清砚把案卷递给她,指尖在“云锦”两个字上点了点,“上个月漕运局丢了批官银,现场也留下了块云锦的碎片,说不定是同一伙人干的。”
白晓玉接过案卷,目光落在死者的画像上,突然觉得眼熟——这王元宝的眉眼,像极了现代那起诈骗案里的主谋。她正想开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伙计慌张的声音传来:“陈大人,不好了!王夫人说……说库房里还少了个首饰盒,里面是她陪嫁的凤钗!”
“凤钗?”白晓玉心里一动,想起现代案里主谋藏赃款时,用的就是个凤形的首饰盒。她推开车门跳下去,往绸缎庄库房跑,林清砚和陈推官紧随其后。
库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王元宝的尸体已经被盖了白布,地上用石灰画着尸体的轮廓。白晓玉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的痕迹,突然在墙角发现了个极小的泥印——是梅花状的,和现代案发现场窗外的泥印一模一样。
“林先生,你看这个。”她指着泥印,“这是马蹄莲的花瓣形状,只有城外的观音庙附近才有这种花。”
林清砚蹲下来,用指尖沾了点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点点头:“还带着点香火味,凶手应该是从观音庙那边过来的。”
陈推官立刻吩咐下属:“去观音庙附近排查,重点查有马车的人家,尤其是最近买过云锦的!”
下属领命而去,白晓玉站起身,却被林清砚拉住了手。他从袖袋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点药膏,轻轻涂在她刚才蹭到石灰的手背上:“小心点,别总毛手毛脚的。”
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凉丝丝的,却让白晓玉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她看着林清砚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现代医院里,她因为追嫌疑人摔破了膝盖,也是他——当时还是新人的林清砚,蹲在急诊室里,一边给她消毒一边骂她“逞强”,眼里却满是心疼。原来不管在哪个时空,他总是这样,嘴上说着担心,行动却比谁都快。
发什么愣?”林清砚涂完药膏,把瓷瓶塞回她手里,“陈大人说,今晚要在衙门摆宴,庆祝我们可能破了连环案,你可别又喝多了耍酒疯。”
“谁耍酒疯了?”白晓玉反驳,却想起上次结案宴,她确实喝多了,抱着陈队的脖子喊“陈哥你这啤酒肚比古代的官肚还圆”,结果第二天被全警局笑话。她吐了吐舌头,把瓷瓶揣进怀里:“知道了,我少喝点还不行吗?”
夜幕降临,衙门的庭院里摆开了宴席,灯笼挂了满院,亮得像白天。陈推官坐在主位上,身边坐着位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眉眼温柔,正给陈推官夹菜——那是陈夫人,现代陈队的妻子,在这个时空,她还是当年那个总爱跟在陈推官身后的小吏之女,两人青梅竹马,成婚后一直恩恩爱爱。
“陈大人,您这福气,真是羡煞旁人啊。”白晓玉举起酒杯,笑着说,“娶了这么好的夫人,官运又亨通,简直是人生赢家。”
“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陈推官喝了口酒,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要说赢家,还是你和林先生。你们俩一个懂查案,一个懂医术,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喝杯喜酒啊?”
白晓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刚想反驳,林清砚却握住了她的手,对陈推官举了举杯:“快了,等破了这连环案,我就上门提亲。”
他的手很暖,掌心的纹路清晰,白晓玉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微颤抖,却比任何承诺都更让人心安。她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她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在现代,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只会追嫌疑人的“糙汉”,没人会喜欢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可在这个时空,林清砚却把她的“不完美”都当成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