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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江湖白晓玉(2 / 2)

“走。”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药庐的门,雨水打在脸上,有点疼,却让人清醒,“去城西戏楼。”

林清砚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个不起眼的木箱,箱子里除了药,还有他连夜磨尖的几根铁尺——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像武器的东西。

雨幕里,两个身影渐渐远去,像两粒投入黑夜的石子,看似微不足道,却带着股非要溅起点水花的执拗。陈铭心里还是发虚,还是后悔自己冲动接了这案子,可脚步却没停。

或许,就像白晓玉说的,怂不是错,错的是明知道该做,却因为怕,就眼睁睁看着。

而远处的废弃戏楼里,某扇紧闭的窗后,似乎有双眼睛,正透过雨帘,静静地望着他们来的方向。窗台上,放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像谁不小心落下的。

城西废弃戏楼的横梁上,陈铭像只受惊的鹌鹑,死死攥着檐角的木棱,连呼吸都屏住了。

戏楼中央燃着堆篝火,四十九个黑衣人围着火焰转圈,为首的高个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挥舞着根缠着布条的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调子古怪得像杀猪时的哀嚎。而他身边,站着个穿黑袍、戴鬼脸面具的女人,正随着节奏扭动,动作夸张又滑稽,活像个跳大神的神婆。

陈铭的心跳得像擂鼓。这就是天魔四十八的集会?怎么看都像群装神弄鬼的疯子。直到那“神婆”扭到篝火边,抬手摘面具擦汗——那手腕翻转的弧度,那往嘴里塞东西的小动作(多半是偷藏的零食),陈铭的血瞬间冲上头顶。

是白晓玉!

他差点从横梁上掉下去,死死咬住袖子才没出声。这女人……这女人居然混在魔头堆里?还成了跳大神的?

集会散得很快,黑衣人三三两两地离开,白晓玉最后一个走,故意绕到戏楼后巷。陈铭像道影子跟上去,刚拐进巷口,就被对方按住了后颈:“怂货,喘气声比猪还响,想被发现?”

陈铭猛地挣开,回头就看见白晓玉摘了面具,脸上还沾着锅底灰,眼神却亮得很。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后怕、愤怒、疑惑全涌了上来,想也没想就挥拳打过去——拳头落在她肩上,不算重,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憋屈。

“你为什么不救那个孩子?!”他吼得嗓子发哑,李大人女儿蜷缩在破庙的样子在眼前晃,“你明明在里面!你既然能混进去,为什么眼睁睁看着……”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白晓玉没躲,就那么看着他,眼里没有嘲讽,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陈铭的拳头软了,猛地后退两步,搓着手道歉:“对不住……我太过分了……那孩子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我……”

“这才像个男人。”白晓玉突然笑了,揉了揉被打中的肩膀,“憋了半天就这点劲?当年在战场你可不是这么蔫的。”她往墙上靠了靠,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饼,“不是不救,是救不了。”

“什么意思?”

“天魔四十八是松散组织,平时各干各的,只有集会才凑一起。”白晓玉咬了口饼,声音含糊,“糟蹋那姑娘的是‘豺狗’,他跟我不同队,行动前从不打招呼。那天我刚接到消息时,他已经得手了。”

她顿了顿,指尖掐进饼里,指甲泛白:“我只能赶在他对另一个路过的农妇下手前,故意打翻他的药罐,引他去追我——那农妇现在安全,我让人送她出城了。”

陈铭愣住:“那你…

“我是第四十九个。”白晓玉自嘲地笑,“刚混进去时他们嫌我人多,我就吹牛逼说自己会‘通神’,能跟天魔对话。这帮傻子居然信了,还封我当‘第二巫女’,让我负责跳大神忽悠新人。”她拍了拍身上的黑袍,“这袍子还是我自己缝的,为了像点样子,特意在领口绣了只蜘蛛——他们说这是天魔的使者。”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但这组织不对劲。豺狗下手那天,我在他身上闻到股龙涎香——那是京城里达官贵人才用得起的东西。而且他们每次作案,目标都精准得可怕,像有人提前给他们递了消息。”

“你是说……”

“他们背后有人。”白晓玉的眼神冷了下来,“四十八个魔头,更像四十八把刀,被人攥在手里使唤。我还没查到是谁,但能调动这么多亡命徒,还能拿到官宦隐私,来头绝对不小。”

巷口的风卷着雨丝吹进来,白晓玉把剩下的饼塞进陈铭手里:“你别急着动手。李大人女儿的案子,我会想办法让豺狗自己露马脚——他贪财又好色,我已经在他常去的窑子里埋了眼线。”

她突然拍了拍陈铭的脸,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你那听声针不错,下次借我用用。对了,林清砚的迷药还有吗?我上次偷的那点快用完了。”

陈铭攥着干硬的饼,心里五味杂陈。他刚才那一拳,打得有多冲动,现在就有多愧疚。眼前这女人,嘴里跑火车,手段不正经,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人,甚至不惜混在魔头堆里,跟一群疯子称兄道弟。

“有……我让林先生多配点。”他低声说。

“这才对。”白晓玉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别告诉林清砚我在这,那家伙爱操心,知道了又要天天往我这儿送伤药——我好得很,死不了。”

黑袍一闪,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巷深处,像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饼的碎屑和空气中淡淡的、不属于这肮脏后巷的桂花香——那是她偷藏的糖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