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大壮的脸, 涨得通红, 他从怀中, 取出了一个, 被他攥得紧紧的、有些破旧的……小小香囊, 递了过来。
“这个……这个, 你……你还记得吗？”
林默的目光, 落在了那个香囊之上。
那是一个, 做工很粗糙的香囊。
上面, 用歪歪扭扭的针线, 绣着一个, 看起来既像是老虎, 又像是小猫的……奇怪图案。
林默的眼神, 微微一恍。
他当然记得。
这是, 小时候, 大壮的妹妹, 那个总是跟屁虫一样, 追在大壮和他身后, 扎着两条小辫子, 笑起来, 有两个浅浅酒窝的……
小丫, 亲手绣给他的。
也是, 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东西。
在林默, 离开村子的前一年, 小丫,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 夭折了。
这也是, 大壮心中……永远的痛。
“阿默,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请求, 很过分, 也很……不切实际。”
大壮看着林默那瞬间变得有些复杂的眼神, 声音, 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与……哀求。
“但是……你……你连我爹, 都能救活。”
“你……你已经是……神仙了。”
“所以……我……我就在想……你, 能不能……能不能, 也把……小丫, 给……”
他说不下去了。
但他那双通红的、充满了希冀与痛苦的眼睛, 却已经, 将他心中那个, 最荒谬, 也最……卑微的愿望, 表露无遗。
他, 希望林默, 能……
复活, 他那早已死去多年的……妹妹！
林默, 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 因为思念妹妹, 而变得有些魔怔的、朴实的儿时同伴。
他张了张嘴, 想要告诉他, 仙人, 并非无所不能。
生死轮回, 乃是天道。
即便是大罗金仙, 恐怕, 也无法, 逆转阴阳, 将一个早已魂归地府的凡人……复活。
但, 当他的目光, 与大壮那双, 充满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几乎要碎掉的眼睛, 对视的瞬间。
他所有拒绝的话, 却都, 如同被一块巨石, 死死地, 堵在了喉咙里, 一个字也, 说不出来。
他知道, 自己, 无法做到。
但, 他, 却不忍心, 亲手, 掐灭, 自己这个发小……心中那, 最后的……一点光。
而就在他, 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瞬间。
他那堪比筑基后期的庞大神识, 忽然, 再次, 捕捉到了……
在村子最西头, 那个一直被他死死锁定着的、铁匠老王家的院子里。
那股, 本已沉寂下去的、充满了暴戾与血腥的……
独角黑蛇的妖气, 忽然……
毫无征兆地, 变得……
狂暴了起来！
紧接着, 一声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不似人声的……
凄厉嘶吼, 从那间, 终年被黑布帘子, 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西厢房之内, 猛然……
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