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鼠王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风,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布满腐肉与金属般青黑色皮毛的躯体在李默瞳孔中急速放大!那对尺余长的幽绿獠牙,直刺他的胸膛!
而身后,是面露疯狂、堵住退路的张淼!
绝境!
电光石火间,李默的大脑却如同被冰水浸过,冷静得可怕。 optiized 《柳絮身法》的本能让他身体微侧,试图避开獠牙的正面冲击,同时一直紧贴胸口存放的那块暗红色剑傀核心碎片,传来一阵灼热感!
不是物理上的高温,而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共鸣!仿佛沉睡于碎片深处的某种残存本能,被这极致的死亡威胁和庚金之气彻底激活!他没有时间思考,几乎是凭借本能,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灵力,连同那缕凝练的庚金之气,疯狂灌入紧贴胸口的碎片之中!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能震颤灵魂的嗡鸣,自碎片内部响起!
下一刻,一道凝练至极、带着暗红血丝的淡金色剑形虚影,约莫三寸长短,自李默胸前一闪而逝,并非攻向尸鼠王,而是如同拥有灵性般,瞬间没入了他并指如剑的右手!
“嗬——!”
一股远超他经脉负荷极限的锋锐之气,如同决堤的洪流,沿着他强化过的右臂经脉奔腾咆哮!撕裂般的剧痛传来,整条右臂的皮肤瞬间崩裂开无数细小的血口,鲜血淋漓!
但他此刻的眼神,却亮得骇人,如同两盏燃烧的金色火焰!尸鼠王的獠牙已触及他的衣襟!
“一剑……破罡!!!”
李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染血的右指带着那股借由碎片引导、狂暴无匹的庚金煞气,不闪不避,悍然点向尸鼠王眉心那一点最为凝聚的尸煞之气!
指尖与鳞甲覆盖的额头接触的刹那——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轻微却穿透力极强的“啵”声,如同水泡破裂。
紧接着,尸鼠王前冲的庞大身躯猛地一僵,那双猩红的巨目中,残忍与嗜血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茫然取代。
一道细密的金红色裂纹,以李默指尖落点为中心,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至尸鼠王的整个头颅,乃至半个身躯!下一刻——
噗!!!
如同一个被撑到极限的水袋轰然炸裂!尸鼠王那小牛犊般的身躯,竟从内部被那股极致锋锐、又带着诡异煞气的金红剑气彻底绞碎!化作漫天混杂着黑血、碎肉、骨渣的腥臭血雨,泼洒而下!
炼气四层巅峰的尸鼠王,被一击……秒杀!
洞窟内一片死寂。
只有血水滴落在地的“滴答”声,以及李默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站在原地,右臂无力地垂落,鲜血顺着手指尖滴落,将脚下的地面染红。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灵力和精神,更是让右臂经脉受了不轻的创伤。
但他还站着。他缓缓抬起头,染血的目光投向洞窟边缘。
张淼脸上的疯狂和狞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看着那漫天血雨,看着傲立于血雨之中、虽然狼狈却煞气冲天的李默,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怪……怪物……你是怪物……”他牙齿打颤,语无伦次,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骚臭之气。
李默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依旧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这目光,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张淼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哭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李默……不,李师兄!李爷爷!饶了我!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对!我把所有灵石都给你!我哥是内门弟子,你杀了我会有大麻烦的!饶我一命……”李默一步步向他走去,脚步虚浮,却带着死亡的韵律。
“麻烦?”李默的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沙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杀了你,谁知道是我做的?”
张淼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对!对!没人知道!孙武赵乾是尸鼠杀的!尸鼠王也是你杀的!跟我没关系!我出去后一定守口如瓶!我发誓!”
李默在他面前停下,染血的右手微微抬起。
张淼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不!不要!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我……”
嗤!
一道微弱的、远不如之前凝练的淡金色气刃,精准地没入了张淼的眉心。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最终化为一片死灰,瘫软下去,与地上的污血混为一体。
李默看着张淼的尸体,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他上辈子在职场倾轧中就懂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一步,靠在了旁边湿冷的岩壁上,大口喘息。从怀中摸出最后两颗药效减半的疗伤丹药,看都没看就塞进嘴里,勉强运功化开药力,滋养着近乎干涸的经脉和受伤的右臂。
同时,他立刻开始打扫战场。
尸鼠王的尸体碎得不成样子,但那一对最为坚硬的、闪烁着幽光的獠牙却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这是价值最高的任务凭证。他又从孙武、赵乾以及张淼的尸体上,搜出了三个储物袋。来不及细看,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自己怀里。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的血腥味太浓,随时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强提着一口气,李默沿着来时的路,踉跄而迅速地向外撤离。
直到重新感受到洞口照射进来的、略显惨淡的天光,他才真正松了口气,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他不敢停留,认准方向,朝着外门区域疾行而去。
回到那间熟悉的破旧柴房,反锁上门,设置了一个最简单的警戒符箓(从张淼储物袋里找到的),李默才彻底瘫倒在稻草堆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