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箭雨现踪
曲女城西北角的箭楼早已被战火啃得千疮百孔,吐蕃骑兵勒马环立,褐红色的氆氇披风在朔风中翻飞,手中长弓斜指地面,箭镞映着残阳泛出冷光;泥婆罗七千骑兵则列成方阵,藤甲上还沾着昨日攻城时的血污,开山斧在石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王玄策手扶腰间铜节,玄色正使袍下摆被断足金线勾出细碎裂痕,他踏上箭楼残破的木梯,每一步都让朽坏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身后蒋师仁紧握陌刀,校尉甲胄的护肩撞在箭楼立柱上,震下簌簌尘埃:“王正使,末将已命吐蕃赞普派来的一千二百骑守住四门,泥婆罗七千勇士正清理街巷,只是这箭楼……”
话音未落,箭楼顶层突然腾起一簇火光。
不是寻常火焰的赤红,而是带着青铜锈迹的暗绿,三百支斜插在箭垛上的箭矢同时自燃,箭杆上“显庆四十三年”的阴刻年号被火舌舔舐,竟透出金红暖意。王玄策断足猛地顿住,金线如活物般窜出,缠上最靠近的一支箭羽——箭杆上《大唐西域记》“战殇篇”的字迹本是墨书,此刻却焦黑扭曲,笔画间似有无数细弱的嘶吼溢出,像极了去年使团二十八人在恒河边被乱箭射穿喉咙时的惨状。他指尖抚过箭杆,青铜箭镞突然炸裂,碎末中竟裹着一丝极细的金线,与他断足处的丝线同出一源。
“是文成公主的手法。”王玄策声音发沉,金线猛地发力,将整支箭矢拽离箭垛。箭杆中空,内里藏着的青铜熔兵鼎“当啷”落地,鼎耳上“永徽四十四年”的暗记被战火熏得发黑,却仍能看清边缘刻着的“长安西市造”字样。蒋师仁踏上火光未熄的箭楼地板,陌刀横扫,劈开右侧箭垛——木屑纷飞间,落下的不是铁屑,而是数十枚密封在蜡中的喉骨哨,哨身刻着梵文,他捡起一枚捏碎蜡封,哨管内卷着的羊皮纸展开,正是天竺人记载以唐军兵器熔铸箭矢的《辱兵录》,首页赫然画着去年使团被缴的横刀与铜节,旁边用朱笔写着:“唐人甲胄,熔为箭镞,射其同类,辱其天威。”
“这群畜生!”蒋师仁目眦欲裂,陌刀重重砸在箭楼围栏上,火星溅落在青铜熔兵鼎中。鼎腹突然亮起微光,昨日从佛骨残核中取出的铜佛碎块自行飞入鼎内,佛血顺着鼎口滴落,将鼎中烈焰染成赤金。王玄策俯身细看,金焰中竟缓缓凝成七处光点,对应着曲女城七座箭楼的位置,每处光点旁都浮着一行小字:“箭阵命门,藏于骨缝。”
他猛地抬头,望向箭楼东侧坍塌的城墙——昨日攻城时,泥婆罗骑兵用开山斧劈开的缺口处,此刻正有细碎的砖石滚落。王玄策踉跄着扑到缺口边,断足金线探入砖石堆中,猛地向上一拽——整面城墙轰然坍塌,露出的不是夯土砖石,而是密密麻麻的唐军遗骸!
百余具骸骨堆叠在一起,每具尸骨都保持着中箭的姿势,肋骨间、肩胛骨上,甚至头骨的眼窝中,都卡着青铜箭矢。蒋师仁跟着上前,伸手拔出一根嵌在股骨缝中的箭矢,箭杆上刻着的“鸿胪寺”三字早已锈蚀,可箭尾却拴着一枚青铜卦钱——正是去年随使团出行的鸿胪寺密探专用的信物!他颤抖着掰开一具骸骨的手指,指骨间死死攥着半块残破的唐旗,红绸早已褪色,却仍能辨认出“大唐”二字。
“王正使……”蒋师仁声音哽咽,甲胄护心镜下的胸膛剧烈起伏,“这是去年咱们逃出后,被阿罗那顺俘虏的弟兄们……他们竟把弟兄们的尸骨砌进了城墙,还用咱们的兵器熔箭,射向自己人!”吐蕃骑兵统领驰马到城墙下,手中马鞭指着远处的天竺军营,高声喊道:“王正使!天竺人在东南方向的箭楼调集了弓箭手,似是要对咱们放箭!”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将铜佛残核按入青铜熔兵鼎中,金焰骤然暴涨,将鼎身烧得通红。他抬手拔出腰间横刀,刀身映出骸骨堆中闪烁的青铜卦钱,突然朗声道:“蒋校尉,传我将令!吐蕃一千二百骑分守七座箭楼,务必要护住箭阵命门;泥婆罗七千勇士随我正面列阵,今日便用这青铜熔兵鼎,熔了天竺人的辱兵箭,为二十八位弟兄报仇!”
蒋师仁抱拳应诺,转身跃下箭楼,陌刀高举:“吐蕃骑兵听令!速守七座箭楼,凡靠近者,格杀勿论!泥婆罗勇士随我列阵,扬我联军天威!”吐蕃骑兵齐声呼喝,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麻;泥婆罗勇士举起开山斧,藤甲碰撞声如雷贯耳,八千余骑人马迅速展开阵型,将曲女城缺口牢牢护住。
王玄策俯身捡起一枚鸿胪寺卦钱,放入青铜熔兵鼎中。卦钱遇金焰即化,与佛血凝成一道金色箭影,直指东南方向的天竺箭楼。他扶着鼎耳站起身,断足金线缠上鼎身,“永徽四十四年”的暗记突然亮起:“去年恒河之畔,二十八人血洒疆场;今日曲女城头,八千联军踏破箭阵!阿罗那顺,你用唐军兵器铸箭,我便用这铜佛熔箭,让你尝尝弟兄们的冤魂之怒!”
远处天竺军营中,号角声突然响起,东南方向的箭楼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已搭在弓弦上,箭镞泛着与城墙上相同的青铜冷光。蒋师仁勒马到王玄策身侧,陌刀直指敌阵:“王正使,天竺人要放箭了!末将愿率三百锐士为先锋,破了他们的箭阵!”王玄策摇头,抬手按住他的肩甲,目光落在青铜熔兵鼎中跳动的金焰上:“不必,今日这箭雨,自有佛骨来挡。你看——”
话音刚落,鼎中金色箭影突然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七道金纹,分别落在曲女城七座箭楼顶端。每道金纹落地,箭楼上的青铜箭矢便自动调转方向,箭镞齐齐对准天竺军营。天竺弓箭手见状,纷纷松开弓弦,箭雨如黑云般袭来,可刚到城墙上空,便被金纹发出的光芒挡住——箭矢撞上光盾,瞬间化作铜水,顺着光盾流淌而下,汇入青铜熔兵鼎中。
蒋师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放声大笑:“好!不愧是王正使!这青铜熔兵鼎,竟能借佛骨之力,反制天竺人的辱兵箭!”王玄策望着空中不断融化的箭雨,指尖划过鼎耳上的暗记,声音低沉却坚定:“这不是佛骨之力,是二十八位弟兄的忠魂,是大唐的天威!今日咱们熔了这箭雨,明日便踏平天竺王城,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
吐蕃骑兵与泥婆罗勇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青铜熔兵鼎中的铜水越积越多,佛血金焰将其烧得沸腾,偶尔溅出几滴,落在唐军骸骨上,竟让骨缝中的青铜卦钱发出细碎的嗡鸣,似是亡魂在回应。蒋师仁勒马向前,陌刀直指天竺军营:“王正使,末将请命,率五千骑突袭敌营,趁他们箭雨被破,一举捣毁他们的箭阵!”
王玄策点头,抬手将青铜熔兵鼎扛在肩上——鼎身虽重,却不及去年逃出天竺时,背负着弟兄们遗愿的万分之一。“准!我率三千骑为你压阵,记住,留活口,要让他们亲眼看着,咱们是如何用他们的辱兵箭,拆了他们的王城!”蒋师仁抱拳领命,调转马头,抽出陌刀:“弟兄们,随我杀!为使团弟兄报仇!”
五千骑兵如离弦之箭,朝着天竺军营疾驰而去。王玄策望着蒋师仁的背影,断足金线再次窜出,缠上青铜熔兵鼎——鼎中铜水突然化作一道金线,顺着他的手臂缠上腰间铜节,节上“大唐鸿胪寺正使”的字迹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他抬头望向天空,融化的箭雨仍在不断汇入鼎中,而曲女城七座箭楼上的金纹,正愈发璀璨,如七颗启明星,照亮了这佛国大地的黎明。
第二节 :卦钱熔兵
曲女城的月光突然被铁腥味染得发沉,王玄策立于青铜熔兵鼎旁,指尖挑起那枚从唐军骸骨中取出的鸿胪寺卦钱——铜钱边缘还卡着些许骨渣,钱纹里积着的暗红血垢遇风即化,竟从方孔中喷涌而出灼热铁水。铁水在空中凝成一道赤虹,顺着他断足金线的牵引,缓缓浇筑成《卫公兵法》中记载的禁术“兵魂阵”——阵脚十二处熔痕被月光照得赤红,每道熔痕里都浮着去年使团二十八人的姓名,似是亡魂借铁水显形。
“王正使!敌楼铜锣声有异!”蒋师仁的吼声从东侧城墙传来,他踏过满地未凝的铜水,陌刀高举过顶,刀身映出敌楼方向闪烁的火光。不等王玄策回应,蒋师仁已纵身跃起,陌刀劈出一道丈余长的刀气,直斩敌楼悬挂的铜锣——“铛”的一声巨响,铜锣碎裂的瞬间,不是铜屑飞溅,而是露出铜锣背面玄奘大师秘刻的“五天竺战具注”!铭文被血锈蚀得发黑,却仍能看清“弓弦用筋,箭镞熔甲”的字样,此刻正从刻痕中渗出银灰色的解毒铅液,顺着铜锣残片滴落在地,将满地铜水染成斑驳的灰红。
王玄策眼中精光一闪,抬手将铜佛碎片掷向铅液。碎片嵌入的刹那,铅液突然沸腾,化作无数银线缠上空中的“兵魂阵”。阵中赤虹骤亮,曲女城七座箭楼上的青铜箭矢突然调转方向,箭镞齐齐对准天竺军营,金属扭曲的尖啸声中,箭矢竟在空中拼出一幅简略的布防图——图中清晰标出天竺箭手每半个时辰的换防间隙,西北角箭楼的换防空当,恰好是未时三刻。
“原来如此。”王玄策抚过腰间铜节,断足金线缠上一枚刚从熔兵鼎中取出的铜箭,“阿罗那顺不仅用咱们唐军的兵器熔箭,连箭手的弓弦都用弟兄们的筋腱搓制,这是要把辱我大唐的手段,刻进每一件战具里!”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成片的筋断声,紧接着便是天竺弓手的惨叫——只见天竺军营中,数十名弓手突然浑身起火,火焰同样是带着青铜锈色的暗绿,他们手中的弓弦在火中崩裂,断口处竟露出几枚细小的银针,针尾刻着的“鸿胪寺探”四字,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蒋师仁刚清理完东侧敌楼的残兵,见状立即驰马到王玄策身边,陌刀指着那些自焚的天竺弓手,声音发颤:“王正使,那弓弦……是去年咱们使团弟兄的筋腱!这些银针,是密探兄弟留下的标记!”王玄策闭上眼,去年恒河边的惨状再次浮现——二十八名弟兄被绑在木桩上,天竺兵卒笑着用弯刀割下他们的筋腱,密探老张趁着混乱,将银针藏进刚搓好的弓弦里,最后被乱箭射穿喉咙时,还朝着他逃亡的方向,比了个“箭”的手势。
“老张他们没白死。”王玄策睁开眼,眼中已没有悲戚,只剩冰冷的杀意。空中的银针突然自颤,挣脱燃烧的弓弦,朝着青铜熔兵鼎飞来。银针穿过“兵魂阵”的赤虹,竟在空中组成一行小字——正是文成公主的密令:“未时三刻,佛骨熔兵”。王玄策抬手接住银针,指尖抚过针尾的刻痕,突然明白了玄奘大师秘刻“五天竺战具注”的深意,也懂了文成公主暗埋青铜熔兵鼎的谋划。
“蒋校尉,传我将令!”王玄策声音陡然拔高,断足金线缠上青铜熔兵鼎的鼎耳,“吐蕃一千二百骑守住七座箭楼,待未时三刻天竺箭手换防,立即控制箭楼;泥婆罗七千勇士分为两队,三千人随你绕至天竺军营西侧,专攻他们的箭镞熔铸坊,剩下四千人随我正面列阵,等佛骨熔兵时,一举破营!”
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对着联军高声喊道:“吐蕃骑兵听令!严守七座箭楼,未时三刻前,凡靠近者,格杀勿论!泥婆罗勇士随我分为两队,西侧三千人随我捣毁熔铸坊,东侧四千人随王正使正面破营!”吐蕃骑兵齐声应诺,褐红色的氆氇披风在月光下翻飞;泥婆罗勇士举起开山斧,高呼着“为唐人报仇”的口号,迅速分成两队,朝着指定方向疾驰而去。
王玄策俯身将银针收入铜节,抬头望向空中的“兵魂阵”——阵中二十八人的姓名愈发清晰,赤虹缠绕着铜佛碎片的光芒,将曲女城的夜空染成一片赤红。他抬手将青铜熔兵鼎扛在肩上,鼎中铅液与铜水交融,正顺着鼎耳的刻痕,缓缓渗出“永徽四十四年”的暗记。“弟兄们,再等等。”王玄策对着空气轻声说,“未时三刻,咱们便用这佛骨熔兵,让阿罗那顺和他的天竺兵卒,尝尝被自己的战具反噬的滋味,让他们知道,我大唐的忠魂,就算化作筋腱、熔成箭镞,也能取他们的狗命!”
远处天竺军营中,换防的号角声隐约传来。王玄策看了眼怀中的铜漏,此刻已是未时二刻,离箭手换防只剩一刻钟。他调整呼吸,将铜佛碎片再次嵌入熔兵鼎,鼎中火焰突然暴涨,金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与空中的“兵魂阵”相连,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蒋师仁已率领三千泥婆罗勇士绕至西侧,正伏在熔铸坊外的草丛中,陌刀出鞘,只待未时三刻的信号。
“快了。”王玄策紧了紧手中的横刀,断足金线在地上划出“兵魂阵”的阵脚,“未时三刻一到,佛骨熔兵,箭阵反噬,咱们便踏平这天竺军营,为二十八位弟兄,为所有被阿罗那顺残害的唐人,报仇雪恨!”月光下,他的身影被光柱拉得很长,腰间铜节上“大唐鸿胪寺正使”的字迹,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如同大唐永不熄灭的天威。
突然,空中的银针再次颤动,组成的“未时三刻,佛骨熔兵”八字愈发清晰。王玄策抬手示意联军做好准备,目光死死盯着天竺军营的方向——那里,换防的天竺箭手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朝着七座箭楼走去,他们丝毫不知,自己即将踏入的,是用唐军忠魂与佛骨之力布下的绝阵,是阿罗那顺用无数屈辱织就的坟墓。蒋师仁在西侧熔铸坊外握紧陌刀,眼中满是杀意,只待王玄策一声令下,便率部冲进去,将那些熔铸辱兵箭的熔炉,连同天竺兵卒的骨头一起,砸个粉碎。
曲女城的月光,终于被金红色的光柱彻底染透,青铜熔兵鼎中的铅液与铜水剧烈沸腾,佛骨碎片在鼎中发出细碎的嗡鸣,似是在回应着远方亡魂的呼唤,也似是在倒计时——倒计时着这场复仇之战的终极时刻,倒计时着唐法照彻五天竺大地的黎明。
第三节 :银针破煞
曲女城的箭阵上空,铁水尚未凝定,王玄策断足猛地踏入阵中,金线如游龙般窜出,瞬间串联起漫天悬浮的鸿胪寺银针。银针在他指尖牵引下,齐齐扎进下方翻滚的铁水——“滋啦”声中,铁水竟被银针划出细密的刻痕,组成《太白阴经》中早已失传的“兵戈消熔阵”!阵眼处的银针泛着冷光,将月光折射成七道银线,分别缠上七座箭楼的青铜箭垛,箭垛上“显庆四十三年”的年号,在银线映照下竟透出淡淡的金光。
“王正使,箭库门闩已被末将劈开!”蒋师仁的吼声从北侧箭楼传来,他踏过满地未凝的铜水,陌刀高举,刀刃刚触到箭库木门,刀身突然泛起银灰色光晕——竟是箭库内残留的解毒铅液,正顺着门缝吸附到陌刀上!铅液在刃面缓缓流动,竟凝出一卷泛黄的书册虚影,封面上“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八个篆字,正是长安军器监秘藏的真本字样,边角处还印着玄奘大师的朱砂印鉴。
王玄策眼中精光乍现,抬手将铜佛碎片掷向蒋师仁的陌刀。金粉裹住刃面书册的瞬间,异变陡生——铅液凝成的真本突然化作万千金芒,射向箭库内堆积如山的青铜箭矢。箭矢遇金芒即变,箭杆化作金乌的羽翼,箭镞凝成尖锐的鸟喙,成千上万只金乌冲天而起,朝着箭库内的天竺箭师扑去!利喙啄穿喉咙的脆响此起彼伏,天竺箭师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在血泊中,颈间伤口渗出的鲜血,顺着箭库地板的缝隙流淌,竟与外面的铁水汇成一道暗红的溪流。
蒋师仁握着陌刀,看着刃面仍在闪烁的真本虚影,声音发颤:“王正使,这是……长安军器监的镇库真本!玄奘大师竟将它藏在了箭库的铅液里!”王玄策断足金线再次窜出,缠上一只停在箭垛上的金乌,金乌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朝着中央箭塔飞去。“不是藏,是等。”王玄策声音坚定,“等咱们用佛骨之力引动铅液,等这些用唐军兵器熔铸的箭矢,化作反噬阿罗那顺的利器!”
话音未落,中央箭塔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塔身爆裂的瞬间,飞出的不是残破的木料,而是一枚通体莹白的佛骨——正是去年被阿罗那顺盗走的佛骨真身!佛骨外层包裹着一卷残破的竹简,竹简上的墨字本已模糊,此刻被下方的铁水映照,竟透出隐形的战策,正是《孙子兵法》中“火攻篇”的秘注,其中“以敌之器,焚敌之营”的字句,在火光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