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梵塔现踪
曲女城上空的战云正被血火染成赭色,王玄策身披鎏金唐甲立于土坡,腰间铜节悬着的使团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还沾着去年恒河岸边的血渍,那是天竺叛王阿罗那顺屠戮大唐使团二十八人的铁证。他身后,吐蕃赞普借调的一千二百精骑持长槊列阵,猩红氆氇披风下的甲叶泛着冷光;泥婆罗王支援的七千骑兵则挎着弯刀,藤甲上嵌着磨亮的铜钉,马蹄踏得地面簌簌落土。八千余骑人马如蛰伏的猛虎,目光皆锁着前方那座直插云霄的藏经塔,塔檐铜铃本应梵音袅袅,此刻却只飘来混杂着血腥的焦糊气。
“王正使!”蒋师仁提着陌刀策马而来,玄铁刀身还滴着守城天竺兵的血,“城西三门已破,残兵都缩去藏经塔方向了!”他甲胄上溅着斑驳血点,左臂箭伤刚用布条草草缠裹,却依旧身姿挺拔——去年使团遇袭时,正是他凭着一身蛮力劈开重围,才护着断了左腿的王玄策逃出升天。
王玄策抬手按住腰间铜节,指腹摩挲着“大唐持节使者”的铭文,目光落在藏经塔顶层:“阿罗那顺藏得倒是深。传我将令,吐蕃骑从左路绕后,堵死塔后密道;泥婆罗骑沿塔周列阵,不许放跑一人。”他话音刚落,忽觉脚下地面猛地一颤,紧接着便是轰然巨响——那座号称“永镇天竺”的藏经塔,竟从顶层开始崩摧!
砖石碎裂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三百块巴掌大的贝叶经砖如断线纸鸢般坠落,砖面“显庆廿九年”的阴刻铭文在阳光下泛着青幽光泽。这些经砖本是当年玄奘法师留在此地的信物,此刻却如遭天谴,砸在地上时砖缝突然渗出黑褐色的灰烬,风一卷,竟飘出《大唐西域记》特有的桑皮纸焦味——王玄策瞳孔骤缩,他曾在长安秘阁见过完整版《大唐西域记》,这灰烬分明是早已被焚毁的“灭法篇”残页!
“是灭法篇的残灰!”王玄策失声低喝,左腿断处突然传来刺痛——那是太医署为他接骨时嵌入的金线,此刻竟如活物般刺破裤甲,直直刺入一块落在脚边的贝叶经砖。金线入砖的瞬间,砖身突然裂开,露出一根缠着经幡的青铜镇经杵,杵身刻着“永徽三十一年”的暗记,正是文成公主当年和亲吐蕃时,途经曲女城埋下的镇物。可此刻,杵身暗记正被一团黑雾腐蚀,原本清晰的铭文竟渐渐模糊。
“蒋校尉!斩开经堆!”王玄策急喝,右手按在腰间横刀。蒋师仁闻言,陌刀猛地横扫,刀风如雷,竟将坠落的经砖与残木劈成两半。可刀光落下,震落的却不是纸屑经页,而是十几个黑铁密封的颅骨匣!匣身刻着梵文诅咒,落地时“咔”地裂开,露出里面完整的颅骨——每具颅骨的舌骨上,都用银粉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
“是《伪法藏》!”王玄策一眼认出,那些经文正是阿罗那顺篡改佛经后伪造的典籍,去年使团被杀,便是因为他们撞破了阿罗那顺用《伪法藏》蛊惑天竺诸国的阴谋。他刚要俯身细看,忽有一道金光从藏经塔顶层飞下,竟是半块铜佛残核,直直撞入青铜镇经杵的尖端。
“嗡——”铜杵震颤,佛核碎裂,一滴金色液体从核中渗出,顺着杵身流下,滴在散落的经灰上。那金色液体似是佛血,遇灰即燃,将黑褐色的经灰染成赤金之色。风再起时,染金的经灰竟在空中凝成七个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处伪经的破绽——那是文成公主当年埋下镇经杵时,早已预见伪经之祸,特意留下的破法节点。
“原来公主早有安排!”蒋师仁看得目瞪口呆,陌刀拄地,才稳住因震惊而微颤的身躯。王玄策却眉头紧锁,他盯着那七个光点,忽觉脚下震动更剧,比刚才塔崩时还要猛烈。藏经塔的基座突然裂开一道巨缝,黑黢黢的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淤泥,而是密密麻麻的人耳——每只耳廓都钉着一枚青铜卦钱,钱上刻着“鸿胪寺密探”的印记!
“是去年失踪的密探!”王玄策的声音带着寒意,他认得那些卦钱,是鸿胪寺给外派密探特制的信物。去年使团来天竺前,朝廷曾派十名密探提前潜入曲女城,却尽数失联,原来竟被阿罗那顺割去耳朵,埋在了藏经塔下!
耳堆越涌越多,青铜卦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刺痛了八千骑兵的眼。吐蕃骑兵的将领突然拔刀,高声用汉话喊道:“王正使!请下令!我等愿踏平此塔,为大唐亡魂报仇!”话音未落,七千泥婆罗骑兵也纷纷举刀,藤甲碰撞声连成一片,如雷贯耳。
王玄策抬手按住腰间铜节,残旗在他身后猎猎作响。他望着被邪气缠绕的青铜镇经杵,望着空中凝而不散的金色光点,望着那些钉着卦钱的人耳,断足处的金线再次发烫——那是复仇的火焰,是大唐的威严,是二十八名使团亡魂的期盼。
“蒋校尉!”王玄策转身,目光如炬,“率五百陌刀手,随我入塔!”
“得令!”蒋师仁抱拳,陌刀一振,刀身映出他坚毅的面容,“王正使放心,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阿罗那顺那贼子的狗头,挂在藏经塔上!”
青铜镇经杵突然发出一声清鸣,佛血染金的经灰再次凝聚,竟在空中画出一条通往塔内的路径。王玄策踏经而行,断足金线与杵身暗记遥相呼应,黑雾似是畏惧,竟缓缓退散。蒋师仁率五百陌刀手紧随其后,陌刀敲击地面,踏出整齐的步伐,如同一支不可阻挡的锐箭,朝着崩摧的藏经塔,朝着藏在塔中的仇敌,朝着那场迟来一年的复仇,大步而去。
塔外,吐蕃与泥婆罗的八千骑兵列阵以待,长槊如林,弯刀似雪。他们望着王玄策与蒋师仁的背影,望着那座摇摇欲坠却依旧矗立的藏经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必为大唐使团复仇,必让天竺知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第二节 :卦钱正法
墨瀑自卦钱孔中喷涌而出的刹那,王玄策左手猛地扣住腰间铜节,鎏金唐甲的肩甲被水雾浸得发亮。那枚从耳廓上摘下的青铜卦钱悬在他指尖,钱孔中泻出的墨色水流竟带着《卫公兵法》特有的朱砂印味,在空中铺开丈余宽的水幕,水痕蜿蜒流转,渐渐勾勒出早已失传的“诛伪阵”图谱——阵眼处的“破军”“七杀”二星位用银线般的水迹标注,被藏经塔方向飘来的邪火映得发紫,像是在墨色绸缎上烧出两道焦痕。
“王正使!此阵需以阳刚之气破邪!”蒋师仁的吼声穿透墨浪,他双手握定陌刀,玄铁刀身猛地下沉,刀尖点地时激起三尺尘土。去年恒河突围时,他便是凭着这柄刀劈开数十名天竺兵的围堵,此刻刀背青筋暴起,臂甲上的箭伤因发力而渗出血珠,却依旧稳稳将刀身举过头顶,“喝!”一声暴喝,陌刀带着破风锐响横扫而出,刀气如银白色闪电,竟将汹涌的墨浪劈出一道丈余宽的缺口。
缺口处,被墨浪冲刷的经幢黑石轰然碎裂,碎石飞溅间,露出石芯深处玄奘法师当年亲手镌刻的“五天竺真经注”——那些梵文偈语本应是金色,此刻却被一层灰黑色的篡改痕迹覆盖,篡改处正缓缓渗出细碎的金粉,落在地上时发出“滋滋”轻响,竟是能解百毒的“菩提金粉”。王玄策心中一动,去年使团中三名医官便是被阿罗那顺用特制邪毒所害,死前曾说过“毒藏经注”,今日总算见了真章。
“蒋校尉!护住金粉!”王玄策急喝,右手一扬,将指尖的青铜卦钱掷向经幢。卦钱在空中旋转,钱沿划破空气,竟将散落的金粉尽数吸附。恰在此时,藏经塔顶层再次落下数片铜佛残核,碎片带着灼热的温度,直直嵌入金粉之中——“轰!”金粉遇佛核骤燃,金色火焰顺着经幢蔓延,那些被篡改的偈语在火中发出“噼啪”声响,所有散落在地的伪经卷轴竟同时自燃,火焰中,无数黑色字迹渐渐浮现,正是天竺僧官篡改佛经时的亲笔笔迹,笔画间带着血腥气,与去年使团从密探手中接过的《伪法藏》抄本字迹分毫不差。
“是那些秃驴的笔迹!”蒋师仁目眦欲裂,陌刀在手中一转,刀背拍向地面,将一片燃着的伪经挑至空中,“去年密探传回的信笺,就是这鬼画符!”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诵经声,那声音本该肃穆,此刻却带着诡异的颤音,像是有人用刀割着喉咙念诵。王玄策循声望去,只见曲女城东门方向,数十名天竺译师正盘膝而坐,手中握着金笔,在竹简上飞速书写,可他们的嘴唇却越张越大,突然,一道血线从嘴角蔓延,竟是齐齐舌裂!
血珠滴落在金笔上,映出笔管上狰狞的纹路——王玄策瞳孔骤缩,他曾在长安武库见过唐军制式兵器的纹路,那些金笔的笔管,竟是用唐军士兵的指骨熔铸而成!去年使团二十八人,除了他与蒋师仁,其余二十六人皆被阿罗那顺虐杀,这些指骨,定是那些弟兄的遗物!
“畜生!”蒋师仁怒喝,就要提刀冲去,却被王玄策伸手拦住。“等等,笔管里有东西。”王玄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掉落的金笔。果然,片刻后,每支金笔的笔管中都钻出一根银针,银针长约三寸,针尾刻着鸿胪寺密探特有的“羽”字印记——正是去年失联的十名密探随身携带的信物!
银针刚一脱出笔管,便突然在空中自颤,针尖朝着焚经的火焰方向倾斜。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弱(天竺译师们因舌裂已无法发声),银针竟缓缓升空,在金色的焚经火光照耀下,组成一行清晰的汉字:“巳时三刻,佛骨镇邪”。
“是文成公主的密令!”王玄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当年文成公主和亲吐蕃时,曾赠予他一枚镶玉铜牌,说“若遇天竺伪法之祸,可凭此召佛骨镇邪”,只是他一直不知佛骨藏于何处。此刻看着银针组成的密令,再望向经幢处燃烧的金火,心中突然明了——玄奘法师镌刻的“五天竺真经注”石芯,恐怕就是佛骨所在!
“王正使,巳时三刻快到了!”蒋师仁抬手看了看腰间的铜漏,漏壶中的水已快滴至刻度线,“咱们得赶紧找到佛骨,不然邪火怕是要蔓延到弟兄们的阵中!”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吐蕃骑兵的将领策马奔来,高声喊道:“王正使!塔后密道钻出数百天竺兵,带着火油桶,像是要烧塔!”
王玄策转头望去,果然见藏经塔后方浓烟滚滚,数十个火油桶被天竺兵推向塔基,火折子的光芒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经幢处的金火、空中的银针密令,以及身后严阵以待的八千骑兵,沉声道:“蒋校尉,你率三百陌刀手,去拦住那些天竺兵,绝不能让他们烧塔!”
“得令!”蒋师仁抱拳,陌刀一振,刀身映出他决绝的面容,“王正使放心,有我在,那些杂碎连塔基的边都碰不到!”说罢,他转身朝着三百名陌刀手喊道:“弟兄们!随我杀过去!斩了那些烧塔的贼子,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三百陌刀手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地面发颤,他们跟着蒋师仁,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藏经塔后方奔去。陌刀敲击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与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在曲女城的上空回荡。
王玄策目送蒋师仁远去,转头看向经幢处的“五天竺真经注”。金色的火焰还在燃烧,菩提金粉与铜佛残核融合,在石芯上烧出一道裂缝。他缓缓走到经幢前,伸手触摸那些滚烫的梵文偈语,指尖刚一碰触,石芯突然“咔”地裂开,露出里面一截莹白如玉的骨片——骨片上刻着细小的梵文,正是玄奘法师手书的“佛骨真言”。
“原来佛骨藏在这里。”王玄策心中一松,小心翼翼地将佛骨取出。此时,铜漏中的水正好滴至巳时三刻的刻度线,空中的银针突然齐齐落地,焚经的火焰骤然升高,将佛骨映照得愈发莹白。
远处,蒋师仁的喊杀声传来,陌刀劈开火油桶的脆响清晰可闻。王玄策握紧手中的佛骨,目光望向藏经塔顶层——那里,隐约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晃动,想必就是阿罗那顺。他将佛骨举过头顶,金色的光芒从骨片上散发而出,顺着经幢蔓延,朝着藏经塔的方向而去。
“阿罗那顺,你的死期到了。”王玄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腰间的铜节“铛”地一声轻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焚经的火焰越来越旺,将“诛伪阵”的水迹染成金色,远处的八千骑兵见此情景,纷纷举刀欢呼,声音震天动地——他们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朝着大唐的方向倾斜。
第三节 :银针破妄
焚经的金火已漫至经幢脚下,王玄策左脚断处的金线突然发烫,似有灵识般顺着裤甲钻出,在脚踝处缠绕成环。他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伪经火海,想起去年使团医官临终前说的“真火破妄”,深吸一口气,竟直接踏入火海——鎏金唐甲的靴底刚触到火焰,金线便如活蛇般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朝着散落满地的银针飞去。
“嗡——”金线与银针相触的刹那,所有银针突然悬空而起,三十余枚银针在火海上空排成一列,针尖齐齐指向经幢中央的主经柱。王玄策右手按在腰间横刀,左手捏着佛骨真言,目光死死盯着银针排列的轨迹——那些银针竟在经页残片上刺出细密的孔洞,孔洞连成的纹路,正是《太白阴经》中记载的“真言阵”!阵心处的孔洞最大,恰好能容下那截莹白的佛骨,四周孔洞则对应着“地、水、火、风、空、识、无”七境,与文成公主密令中的“镇邪”之法分毫不差。
“王正使!末将来助你!”蒋师仁的吼声从火海外侧传来,他刚率三百陌刀手击退烧塔的天竺兵,玄铁刀身还沾着火油与血污,臂甲上的布条已被烧得焦黑。见王玄策身处火海,他不及擦去脸上的汗渍,双手握定陌刀,猛地朝着主经柱劈去——刀风裹挟着残火,竟将周围的金火劈出一道通道,刀身掠过经柱的瞬间,突然爆发出极强的吸力,散落在地的菩提金粉如潮水般涌来,尽数吸附在刀背之上。
金粉在陌刀刃面流转,渐渐凝出清晰的字迹,竟是长安弘福寺珍藏的“译经仪轨”真本!那些字迹用金粉勾勒,笔画间带着弘福寺特有的“飞白”笔法,与王玄策当年在长安译经院见过的真本一模一样——阿罗那顺篡改佛经时,曾将此仪轨焚毁,没想到今日竟借着金粉与刀气重现于世。蒋师仁看得目瞪口呆,手中陌刀微微颤抖,刀身金粉突然光芒大涨,将他的脸庞映得金黄。
恰在此时,经幢处的铜佛残核突然齐齐飞起,碎片裹着金粉,朝着陌刀上的“译经仪轨”真本扑去。金粉与佛核相触的瞬间,突然引发神异变化——空中的“真言阵”银针剧烈震颤,火海中所有尚未燃尽的伪经卷轴突然腾空,在金火中化作一只只金色蝴蝶。蝴蝶翅膀上印着梵文真偈,振翅时发出清脆的嗡鸣,朝着曲女城各处飞去,凡是曾参与篡经的天竺僧官、译师,无论藏在何处,金蝶都能精准找到,直直扑向他们的七窍!
“啊——”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篡经者被金蝶钻入口鼻,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体内的邪气顺着七窍溢出,在阳光下化作黑烟消散。王玄策望着这一幕,心中了然——“译经仪轨”真本乃是破伪之基,铜佛残核是镇邪之引,菩提金粉则是净化之源,三者相合,便能引动真法之力,让伪经自现其形,让篡经者邪毒自溃。
蒋师仁提着陌刀,站在火海边缘,看着金蝶纷飞的景象,眼中满是震撼:“王正使,这……这就是大唐的真法之力?”他去年随王玄策出使天竺,只知大唐国力强盛,今日见此神异,才真正明白“天朝上国”的底蕴——那些看似平常的经卷、仪轨,竟是破邪镇伪的利器。
王玄策没有回话,目光死死盯着主经柱。此时,“真言阵”的银针已与佛骨真言产生共鸣,阵心孔洞发出莹白光芒,将佛骨包裹其中。突然,主经柱猛地一颤,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经柱竟从中间爆裂!碎片飞溅间,飞出的不是木屑,而是一个缠着经幡的鎏金铜匣!铜匣落地时自动开启,露出里面一截泛着莹光的骨片——正是当年被阿罗那顺劫走的佛骨真身!
佛骨周围包裹着数十片贝叶,每片贝叶上都刻着《心经》经文,只是经文被一层淡黑色的邪火覆盖,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邪火灼烧的痕迹中,竟隐隐透出几行隐形真言!王玄策快步上前,伸手触摸贝叶,指尖刚一碰触,隐形真言便在金火的映照下显现出来,竟是玄奘法师当年为佛骨所书的“护持偈”:“真骨镇三界,邪火自消弭;真言破虚妄,正法永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