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道司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舒揪着江妄的衣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继续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妄眼中闪过错愕,迟疑地吐出两个字:“什么事?”
难道不是抑郁症复发?
江舒闭了闭眼,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在想怎么说出口。
可话到嘴边,却被身后一个轻得几乎要碎掉的声音截断了。
“我怀孕了。”
病房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连仪器滴答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司愿的声音很平,像在叙述天气,“但是……孩子又没了。”
江舒让开了一步,江妄的视线直直落在司愿脸上。
她的眼睛依旧温柔又哀伤,却像被一层雾隔开,看不清深处的情绪。
那一瞬,江妄只觉得大脑像被抽空,耳边轰鸣,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
“……孩子?”他喃喃重复,喉咙像被刀割,“是我们的孩子?”
司愿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嗯。”
江妄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孩子。
更不知道,这个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欣喜,就已经没了。
胸口像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他的声音发颤,哑得几乎听不清:“怎么会……没有了?”
司愿仍旧很平静:“意外。”
她没有看他。
没人知道,她花了多长时间,才逼着自己接受——江妄也没那么爱她的事实。
才可以如此平静地告诉他,孩子没了。
“月份不大,”她顿了顿,“没什么影响,三天后就可以出院。”
可是没想到,失控的变成了江妄。
浪子回头,也会怜悯那个没有见过的孩子吗?
江妄眼眶酸涩,抓住司愿的手,将她往怀里揽。
“没关系,没关系,我在……不要怕。”
——他在?
司愿茫然地眨了眨眼。
那当时他在哪里呢?
大概是被抛弃太多次,司愿不明白,既然不在就是不在,为什么还要解释。
她靠在江妄的怀里,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江舒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同为女人,她能感受到司愿这种平静背后的死寂。
——
第二天清晨,江妄轻轻拉开窗帘。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司愿的脸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漂浮。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江妄走过去,蹲下,手掌覆在她的脸颊上,声音低沉而温柔:“司愿,起来吃饭了。”
司愿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大概是在好奇,他怎么又变回了那个耐心、体贴的江妄?
她点了点头:“好。”
江妄伸出手想扶她,可司愿却先一步撑着床沿坐起。
她已经不依赖他了。
江妄的手停在半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件事,缓缓收回手。
司愿问:“我的手机呢?”
江妄回神,连忙从床头柜拿出手机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