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不再后退。
他的眼白瞬间被墨色浸染，双瞳重叠，无形的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将狂暴的李依依死死压制在楼道地面。
在她狰狞扭曲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此刻的陈默已进入鬼化，但与书院时通体漆黑、流光环绕的状态不同，这次的变化更为内敛——力量在体内奔涌，却收束得恰到好处，显示出他对这股力量更强的掌控力。
“啪、啪、啪——”
黑暗中传来缓慢而清晰的掌声，一个身影从角落踱步而出。
“果然…对自己人也一样心狠手辣呢。”
陈默猛然转头，只见阴影中站着个染着紫绿色头发的青年，一身看似随性却质地精良的装扮，透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气息。
“你是谁？”
陈默的声音带着警惕。
青年完全走出阴影，精致的细节在微光中显现——定制外套的金属扣、打理随性却颇有章法的发型。
“公署的人？”
陈默皱眉。
青年勾起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年轻人，眼力不错。”
他目光扫过仍在陈默压制下挣扎的李依依，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作品。
陈默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鬼化状态下的重瞳死死锁定来人，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和林天是一伙的？”
那人优雅地抬起双手，做了个推拒的手势：
“呃——千万别把我和那种货色相提并论。”
他歪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我还没有堕落到要与鼠辈为伍。”
他向前踱了一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陈默沉默不语。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更让他警惕的是，这个人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在这里施展全力。
“让我猜猜——”
那人忽然收起笑容，眼神锐利如刀。
“你接下来该不会——”
他故意拖长语调，随即表情骤然严肃：
“想要靠斩杀李依依来证明自己的忠诚？用昔日同伴的性命换取前程，这步棋下得可真妙啊。”
陈默冷哼一声：
“所以呢？”
那人脸上再度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这人比想象中还要冷血。”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竟已贴近陈默身侧。
残影尚未消散，压低的声音已传入陈默耳中：
“话说回来……你真的是诡灵人吗？”
这句话如同触动了某个开关，陈默眼中杀意暴涨。
手术刀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寒芒直取对方咽喉——
然而那人仿佛早有预料，轻描淡写地侧身避开这致命一击，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度。
“这么着急灭口？”
他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看来我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