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被陈默那油盐不进的冷漠态度噎得说不出话,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责任敲打他:
“陈默,我们是搭档!你应该清楚,像我们这样行走在边缘的人,随时都可能面临灵性失控的风险,你必须……”
“失控?”
陈默猛地站起身,粗暴地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动作间带着一种自毁般的戾气。
古铜色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诡异的图腾,无声地诉说着无数场残酷的厮杀与挣扎。
他叼着烟,烟雾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别把我和那些废物相提并论。”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猛兽的低吼。
“失控?如果我会失控,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彻底疯了!”
“二十年前?”
宋瑶瞳孔一缩,捕捉到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一个荒谬却让她心惊的猜测浮现。
“难道你……二十年前就点亮了灵性?!”
“哼……”
陈默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苦涩与自嘲。
“我说的失控,是我他妈早就疯了!精神分裂,懂吗?一个脑子住着两个‘我’,甚至更多!”
他说着,弯腰从旁边的垃圾桶里粗暴地翻找出一个被丢弃的药瓶,狠狠地甩到宋瑶脚下。
药瓶在水泥地上弹跳,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清楚了?这玩意儿,我吃了十几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暴戾。
“再往前,没有这些‘高级’药的时候,老子只能靠大把大把的镇定剂硬扛!你们这些活在阳光底下、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懂个屁!”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随即,他将手中那套新衣服用力砸进宋瑶怀里,指着门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拿上你的东西,滚!别他妈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宋瑶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陈默那些带着血与泪的自白像重锤般砸得她心神俱颤,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二十年”、“精神分裂”、“镇定剂”这些碎片。
陈默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耐烦地咂了下嘴,语气恶劣:
“怎么?腿软了?还得我亲自请你出去?”
这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宋瑶周身的凝滞。
她猛地回过神,慌乱地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用……我,我自己走。”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出租屋,甚至在门口踉跄了一下。
刚带上门,滚烫的泪水就失控地涌了出来。
恰在此时,一位热心的邻居阿姨买菜回来,看见一个漂亮姑娘从陈默屋里哭着跑出来,顿时心生怜惜,又有些不满。
“这小默,怎么把人家姑娘气成这样……”
阿姨嘀咕着,出于好意,她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小默啊,不是阿姨说你,对女孩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