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闻言，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价钱随便开？你当我是谁，做慈善的么？”
女警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却异常坚定：
“我没有开玩笑。只要你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任何支付方式……我都可以接受。”
陈默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而轻佻，他猛地逼近，面孔瞬间贴近到距她仅有两厘米的极近处，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皮肤，声音低沉而充满恶意：
“哦？任何形式……都可以？”
然而，话一出口，陈默自己却如遭雷击般猛地后撤，瞬间拉开了距离。
他脸上闪过一丝混杂着惊愕与自我厌恶的茫然。
我刚才……在说什么？那种肮脏的念头……怎么会……
那股不受控制的恶意来得突然，退得也突兀，仿佛被另一个意识强行摁了回去。
女警被他刚才极具侵略性的举动逼得浑身僵硬，脸颊血色褪尽，却只能紧抿着嘴唇，强压下那份屈辱与不适。
“呜……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就在这时，一楼中庭方向隐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啜泣声由远及近。
只见昏暗破败的商场廊道里，竟影影绰绰地涌现出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互相簇拥着，数量粗略看去，竟有三十人之多！
陈默迅速扫视人群，敏锐地察觉到结构异常——老人与孩童寥寥无几，中年人占据多数，而女性比例明显偏高。
这反常的构程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正当赵泉深吸一口气，准备亮明身份稳定人心时，陈默猛地按住他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别犯傻。一旦你开了这个口，就等于把所有的责任和期望都扛在了自己肩上。在这鬼地方，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赵泉瞬间领悟，但担忧依旧：
“默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
尽管他极力压低声音，那句“不管他们的死活了”还是如石子入水，在寂静中激起了涟漪。
一个离得近的女人猛地转过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冲到赵泉面前，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对不对？你们……你们是政府的人吗？是来救我们的，是不是？！”
所有幸存者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绝望中混杂着一丝期盼。
陈默横跨一步，挡在赵泉身前，迎向那些目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瞬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不，这里不归我们管。”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如刀。
“想活命，现在就闭嘴。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可能把‘它们’引来。到那时，活下去的机会……微乎其微。”
话音未落，他仿佛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望向商场穹顶——
只见高高的、布满污秽的穹顶之上，密密麻麻地倒悬着无数黑影，如同沉睡的蝙蝠，无声无息，却又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陈默的思绪飞速运转，这个诡域的形成绝非偶然。
他猛地想起五楼窗边那个眼神冰冷的女人，以及楼下那个跪坐哭泣、嘴角却带着诡异微笑的女人。
她们的面容，在记忆中逐渐重叠……竟如此相似！
他迅速判断局势，目光扫向商场的旋转门——门外并非熟悉的街道，而是吞噬一切光线的浓稠黑暗，仿佛整个商场已被从现实世界中切割出来。
“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人群中，一个精神濒临崩溃的男人突然嘶吼着冲向旋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