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默心中同样紧绷——他是在强行提气,榨取着鬼丹残留的力量和十凶鬼楼带来的短暂加持。
若不在此刻展现出压倒性的强势,后续的“谈判”将无从谈起。
剧烈的疼痛与力量的角力在寂静中持续,双方都已逼近极限。
陈默感觉胸腔内气血翻涌,那强行凝聚的力量正在飞速消散。
终于,门内的诡异率先承受不住,用那只未被抓住的手疯狂拍打着门板,发出沉闷的巨响,哀求出声:
“哎呦!住手!快…快松手!要断了!真的要断了!”
陈默闻声,立刻顺势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强势只是信手拈来。
他后退半步,看似从容,实则借着转身的遮掩,大口地喘息着,趁机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与剧痛。
那截污血手臂瞬间缩回门内。
紧接着,门上那只巨大的血眼一阵扭曲、变形,最终固化下来——赫然是一个戴着厨师高帽、面容扭曲但依稀能看出厨子打扮的诡异形象。
果不其然,这被困在食堂深处的所谓“主诡异”,正是——诡大厨。
陈默顺势靠在门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自己叼上一支,又出乎意料地透过门缝递了一支进去。
“边抽边聊?”
他语气随意,仿佛面对的不是什么凶戾诡异,而是个老熟人。
诡大厨那扭曲的脸上明显愣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烟和陈默之间转了转,最终还是伸出那由阴影构成的手接了过去。
伴随着陈默“咔哒”一声按下打火机,凑上前帮它点燃。
诡大厨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它虚无的口鼻中逸散,竟发出一声满足的、近乎人类的叹息:
“呵……好久没尝过这味道了……真他娘的带劲!”
它干脆盘腿坐在了门内,与门外的陈默仅一门之隔,姿态放松了不少。
“现在——”
它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烟灰,血红的眼睛斜睨着陈默。
“能说正事了吧?你小子费这么大劲,总不是专门来给老子送烟的吧?”
陈默吐出一口烟圈,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说这学校以前有个远近闻名的厨师,手艺一绝。我很好奇,您做的饭……会是什么滋味?”
“少来这套!”
诡大厨不耐烦地挥了挥烟雾。
“直说吧,别绕弯子!”
陈默见状,也不再迂回,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有只附身诡抓了我朋友。我打不过它。但在这个地盘上,您才是真正的话事人。我希望您能出手,帮我解决了那家伙。”
诡大厨听完,猛地又吸了一大口烟,直到烟蒂快烧尽,才缓缓吐出浓重的烟雾,干脆利落地回了四个字:
“爱莫能助。”
它用那根布满污渍的食指,极其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冰冷的铁门内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那里面有愤怒,有无奈,更深的却是一种积年累月的绝望。
“看见没?”
它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这扇门……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老子,是被锁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