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极致的恐惧让她僵在原地。
“别看她！”
陈默想冲过去，却被趁机发难的张晟从侧面狠狠推了一把，一个趔趄，话语也被打断。
“你自己找死别连累我们！”
张晟尖叫着，趁机扭头就朝反方向的黑暗处仓皇逃窜，瞬间没了踪影。
陈默稳住身形，再回头时，心沉到了谷底。
只见那无面护士如同没有重量般，从天花板轻盈飘落，精准地骑在了僵直的女学生肩上，将她死死压跪在地。
一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沾着不明污渍的手术刀，优雅而精准地，抵在了女生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
女生绝望的眼中倒映着陈默的身影，一只手徒劳地伸向他的方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噗嗤！”
手术刀干脆利落地没入脖颈，鲜血如同压抑已久的喷泉，猛地溅射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护士洁白（曾经）的制服。
女生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伸出的手无力垂下，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
整个过程，快、准、狠，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专业”感。
幸存的男学生和另一名女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但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
“绕过去！快走！”
陈默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强行拉回他们几乎崩溃的理智。
他紧握着诅咒短刃，死死盯住那正在享受“治疗”成果的无面护士，掩护着幸存者从另一侧快速逃离这片刚刚诞生的血腥之地。
陈默拉着王蕊猛地刹住脚步，将她拽进一个半塌的书架形成的狭窄阴影里。
王蕊后背重重撞在木架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惊魂未定地看着陈默，声音发颤：
“怎么了？为什么不跑了？它…它会追来的！”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刺穿她的灵魂，让王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冷静点，回答我。”
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还记不记得，刚被拉进这里的时候，和你一起的，除了那个眼镜男和另一个女生，还有谁？是男是女？”
王蕊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怔，恐惧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地咬住右手大拇指的指甲，这是她极度紧张时的习惯。
几秒后，她松开被咬出齿痕的手指，不确定地回答：
“好…好像是男的…对，两个都是男的……”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正焦急望向他们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学生，以及……他身边那个穿着格子衬衫、低着头、身形娇小的“女生”。
“不对…不对！”
王蕊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
“少了一个…少了一个男的！我们应该是三男一女！现在…现在怎么是两男…两女？！”
“不。”
陈默的声音冰冷如铁，纠正了她的错误认知，同时也击碎了她最后的侥幸。
“不是少了一个男的。”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投向那个多出来的“格子衬衫女生”。
“是多了一个女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个“格子衬衫女生”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注视，缓缓地、极其不自然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嘴角却正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弧度，缓缓向上撕裂，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