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低笑起来,笑声干涩而绝望,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疯狂。
他被困住了,像个落入蛛网的虫子,被越来越多的诡异包围、窥伺。
就在这绝望如同冰水般即将淹没他所有意识的时刻——
【叮——】
一声清晰的、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如同利剑般刺入陈默混乱的脑海。
【距离黎明到来,剩余:2小时。】
【当前楼层清理进度:1\/10。请幸存者继续坚持。】
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光,陈默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复苏!他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半凝固的暗蓝色血污。
两小时,只剩下九个。
他紧紧握住手中沾满污血的砍骨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双原本被绝望充斥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种混合着求生欲与狠厉的幽光。
“九只……”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而冰冷。
“……等着我。”
陈默靠在门边,系统的提示像一针强心剂,暂时压过了伤口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砍骨刀,眼神里褪去了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
门外的踱步声依旧不疾不徐,仿佛在享受猎物的垂死挣扎。
必须先止血。否则别说两小时,三十分钟都撑不过。
他压低身体,开始快速而无声地翻找。
抽屉、柜子……终于,在电视柜最底层,他摸到了一个硬质的小包。
扯出来一看,是个印着褪色红十字的急救包。
希望之火刚刚燃起——
“咚!”
一声沉重的撞击猛地砸在门板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门外的“东西”似乎失去了耐心。
陈默心脏一紧,动作却更快。
他粗暴地撕开急救包,东西散落一地。
他一把抓起那瓶医用酒精,用牙齿咬住瓶盖,受伤的右手配合左手奋力一拧!
“嘶啦——”
瓶盖崩飞,透明的液体因为用力过猛溅出少许,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没有犹豫,他直接将瓶口对准了右手手背上那个狰狞的贯穿伤。
“呃——!”
当酒精冲刷进伤口的瞬间,极致的灼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直插脑髓,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脊背涌出,瞬间浸透了衣物。
他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呜咽,硬生生扛住了这波冲击。
他颤抖着,将剩余的酒精淋在小臂的刀伤上,每一次液体与皮肉的接触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
疼痛稍缓,他立刻抓起止血粉,用嘴撕开包装,将白色的粉末不要钱似的撒在伤口上。
这一次的痛楚温和了许多,带着些微的清凉。
最后的包扎才是考验。
他只能用牙齿咬住纱布一端,左手配合着,艰难地在右手上缠绕。
动作笨拙而狼狈,纱布几次滑脱,汗水模糊了视线。
门外的撞击声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狂暴。
门板已经开始变形,出现细微的裂纹。
“砰!砰!砰!”
在一声声催命般的撞击声中,陈默终于打上了最后一个结。
他瘫坐在地,近乎虚脱,但一双眼睛却透过汗湿的刘海,死死盯住那扇岌岌可危的房门。
伤口暂时处理完毕。
那么接下来……
他撑着砍骨刀,缓缓站起身,摆出一个迎战的姿势。
该清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