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钰上手很快，另外几个还需要多练练，但胆子都不小，心也细。”苏晚晴客观评价道，“以后这类小伤，她们应该能应付了。”
萧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下午，苏晚晴在书房整理互助会的账目，萧珩则在另一边处理军务公文。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夕阳西斜时，苏晚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起头，发现萧珩不知何时停下了笔，正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萧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片刻，才道：“脸上，沾了墨。”
苏晚晴下意识抬手去擦右边脸颊。
“左边。”萧珩道。
苏晚晴又擦了擦左边。
萧珩站起身，走到她书案前，拿起她刚才用的布巾，在旁边的水盆里浸湿又拧干，然后伸手，用布巾一角，轻轻擦过她的左颊。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力道控制得极好。
微凉的布巾和着他指尖偶然碰触到她皮肤的温度，让苏晚晴身体微微一僵。
“好了。”他收回手，将布巾放回盆里，神情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苏晚晴却觉得被他擦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心跳也漏了几拍。
她垂下眼，低声道：“谢谢。”
萧珩看着她又低下头去，耳根似乎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眸色深了深，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案后。
“晚上想吃什么？”他拿起一份新的公文，头也不抬地问。
苏晚晴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都好。”
“萧猛早上送来了两条新钓的鱼，还算新鲜。”萧珩道，“清蒸了吧。”
“好。”苏晚晴应下。
她记得，他口味偏淡，清蒸鱼确实合他胃口。
晚膳时，桌上果然多了一盘清蒸鱼。
萧珩吃得比平时慢了些，还破例添了半碗饭。
饭后，两人照例在院中散步消食。
夏夜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过两日，第一批用灰泥加固的粮仓就能完工了。”苏晚晴看着远处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新建筑轮廓说道。
“嗯。”萧珩应道，“比预计快了三日。”
“工匠们上手后，速度就提上来了。”苏晚晴语气里带着一丝成就感。
萧珩侧头看她，月光下，她眉眼柔和。“是你教的方法好。”
这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语调都是平的，但苏晚晴听了，心里却像被羽毛轻轻拂过。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萧珩，我们会守住这里的，对吧？”
萧珩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夜色中，他的目光沉静而笃定。
“会。”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苏晚晴看着他，忽然就安下心来。
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萧珩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迈步跟上。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时而分开，时而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