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谷的日子刚有了点安稳和暖意,外界的风便裹挟着沙尘与寒意,不容拒绝地吹了进来。
这日,一队穿着皮质劲装、腰挎弯刀的骑士,护送着一辆看起来颇为考究的马车,径直来到了太阳谷谷口。
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自称是“北地盟”的使者。
北地盟,寒渊州境内势力最大、存在时间最长的割据联盟,由几个盘踞多年的地方豪强和山寨头子组成,控制着寒渊州近三成的地盘和主要的商道。
他们行事霸道,向来将寒渊州视为自己的后花园。
使者被引到指挥室,对着萧珩和苏晚晴,态度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倨傲却掩饰不住。他递上一份制作精良、盖着北地盟盟主大印的“英雄帖”。
“萧首领,苏姑娘,”使者捋着山羊胡,慢条斯理地说道,“贵部在太阳谷励精图治,名声如今是传遍了寒渊州啊。我们盟主听闻萧首领少年英雄,苏姑娘更是女中豪杰,心中甚是钦佩。特派在下前来,邀请二位十日后,前往我北地盟总坛‘黑云寨’,参加英雄大会,共商寒渊州未来之大局。”
他顿了顿,目光在萧珩和苏晚晴脸上扫过,补充道:“届时,寒渊州有头有脸的英雄好汉都会到场。盟主说了,萧首领和苏姑娘乃是新晋翘楚,万万不可缺席。”
话说得漂亮,什么“钦佩”、“共商大局”,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这分明是太阳谷发展太快,引起了地头蛇的警惕和不满。这场“英雄大会”,就是一场鸿门宴。
去了,是试探,是施压,甚至可能是要他们表态臣服;
不去,那就是公然打北地盟的脸,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指挥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萧珩面无表情地接过那份烫金的帖子,指腹摩挲着上面冰凉的印记,没有说话。
苏晚晴站在他身侧,脸上依旧带着惯常的浅笑,对那使者道:“贵盟主盛情,我等心领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容我们商议一番,再给贵盟答复。”
使者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也不纠缠,拱了拱手:“那是自然。那在下就在谷外驿站等候佳音,希望萧首领和苏姑娘,莫要让盟主和诸位英雄久等。”
送走了北地盟的使者,指挥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卫虎第一个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什么狗屁英雄大会!分明是看咱们发展好了,眼红了,想来摘桃子!头儿,不能去!那黑云寨是龙潭虎穴,去了肯定没好事!”
萧猛也阴沉着脸补充道:“黑云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北地盟经营多年的老巢。我们的人很难提前混进去探查。他们若是心怀不轨,我们进去就是瓮中之鳖。”
萧珩将那份“英雄帖”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晚晴身上。
“你怎么看?”他问。
苏晚晴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标着“黑云寨”的位置,眉头微蹙:“不去,立刻就会与北地盟撕破脸。我们虽然发展不错,但根基尚浅,同时面对朝廷可能的压力、蛮族的威胁,再加上一个地头蛇北地盟,三面受敌,处境会极其艰难。”
她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从太阳谷到黑云寨:“去,是冒险,但也是机会。至少能当面摸清北地盟的虚实和态度,或许还能与其他对北地盟不满的势力有所接触。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带多少人,以及……如何确保能安全回来。”
萧珩点了点头,苏晚晴的分析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