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角落里,士兵们两人一组,练习着一种奇怪的配合。
一人持盾前顶,另一人手持加了护套的短矛,从盾牌侧后方迅捷刺出,要求动作同步,攻防一体。
这是苏晚晴根据记忆里古代某些战阵和现代防暴队形瞎琢磨出来的,强调小队内部的互补与协同。
最神秘、保密级别最高的训练,则在更深处的、有重兵把守的矿洞中进行。
那里,由萧珩最信任的几个老兵和工匠负责,进行着火药武器的初步应用探索。
没有惊雷一号那样的大动静,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试验。
如何将提纯后的硝石、硫磺、木炭粉末以最佳比例混合,如何用油纸或薄铁皮制作密封性更好的发射药包,如何打造能承受一定膛压、可以重复使用的铁质或铜质管状物……
失败是家常便饭,炸膛、哑火时有发生,偶尔也有工匠受伤。
但进展也在一点点积累。
他们已经能勉强造出一些威力可控、可以投掷的小型爆炸物,以及……几支看起来粗糙笨重、射程和精度都惨不忍睹,却代表着全新方向的“火铳”原型。
萧珩偶尔会亲自来到这个秘密工坊,看着工匠们忙碌,看着那些黑乎乎的火药和粗糙的金属管,眼神深邃。
他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成熟,将会彻底改变战争的形态。
这是他们未来最大的依仗,也是必须死死捂住的核心机密。
苏晚晴很少踏入这片禁区,但她提供的关于火药稳定性和基础冶金的一些零散知识,往往能点醒陷入困境的工匠。
她更像是一个站在远处的理论顾问。
这支在寒渊州群山深处悄然成长的军队,它既保留着冷兵器时代的勇武和纪律,又开始萌芽协同作战的雏形,更触摸到了热武器的门槛。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时代,它是在绝境中,由一群不甘命运的人,用血汗和超越时代的智慧,强行催生出的怪物。
萧珩站在训练场边的高地上,看着下方挥汗如雨的士兵。
阳光照在他冷硬的侧脸上,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这支与众不同的力量,在未来那场不可避免的风暴中,将爆发出何等惊人的能量。